他淡淡地道:“我送你回家就走,春运,人多。”
萧筱的眉宇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秀眉轻蹙,张了张嘴,终于一句话也没有。
段默言信守承诺,帮她把行李送到门口,说了一句“明年见”,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就走了。
萧筱抓着楼梯扶手,默默地看着那黑色的头颅消失在楼道。
宋孝然与父母回来了,他老调重提,一再问她是不是段默言跟她联系了,她一如既往摇头否认。
苏薇与童以亦也回来了,她们聚会时,萧筱还是没有将与段默言的纠葛告诉她们,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苏薇曾经问过,所谓秘密,总有一两人会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罢了,到底算不算真正的秘密?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与段默言之间,对她而言,就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过年短的算就是七天,长的算就是十五天,段默言自初四就一直给她发信息打电话,让她回市里。初九那天,萧筱与父亲就出国留学的事再度争执,引成了高中后第一次激烈争吵。萧闳仁在几分醉意之下,重新说出了“我恨不得没生过你这个女儿”这样的话。
萧筱以为自己不会再被这句话所伤了,但再次亲耳听到,仍旧遍体鳞伤。
第二天,她就离开老家返回b市。在飞机上她突然脆弱地眷恋起段默言的怀抱,觉得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这会儿能在她的身边,抱着她给她安慰,就足够了吧。
这想法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蓦然清醒,更加沮丧地敲了敲自己的头。
不能要,不敢要,要不起。
下了飞机,她又恢复成了全副武装的萧筱。
冬去春来,她与段默言之间依然保持着过年的僵持状态,段默言也做了小半年的和尚,萧筱知道他有时就在床上背着她解决问题,却依旧没有越雷池半步,这对于曾一天要她三次也嫌少的他来说,的确是不容易的。
可是无论他怎么有诚意,她也不想被打动。
值得庆幸的是,段默言最近的眼神终于变了,那眼神不再自信满满,而是变得焦躁阴晦,看着她时也不是一副深情款款了。
这夜段默言独自一人出去了,萧筱埋在枕头上,似笑似哭,终于,快结束了吗?
凌晨三点,好不容易睡着的萧筱被一副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庞大身躯压在身下,同时几乎醉得不成句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膜,
“笑笑,我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