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快入冬的长安城一点都不显的寂寥。
城外的官道上层层的落叶织成一大块厚重的地毯,这块地毯上行人来往不绝。
一个车队伴随行人远远的走来,前头的车子行驶的越来越缓慢,后头一辆车子车帘掀开,露出一个长着黑黑脸狭长眼睛的脑袋,随后,一个高壮的小娘子从车上跳下来。
她远远眺望长安城那高大的城墙,口中发出一阵惊叹:“这就是长安啊,可真大!”
又一个长的差不离的小娘子也跟着跳下车,一边走一边道:“这样高大的城墙得多少砖石才能垒成?”
前头车子里一个长的又白嫩又俊俏的小娘子探出头来对那二人招手:“七妹,八妹,过来说话。”
两个小娘子笑着答应一声,紧走几步跳上先头的马车,她们上去之后,马车中的人顺势将车帘掀开,几个人一起看着那不知道长有多少里的城墙。
这些人自然就是齐家人,先前说话的自然也是齐宝铃和齐宝盒,后头叫人的就是云瑶。
齐宝铃坐在车辕边上,双腿搭下来,一双大脚时不时的晃荡两下,眼睛却时不时的看看长安城的城墙:“这得多少砖石,多少人力才能垒成啊?”
齐宝盒笑了笑:“反正得很多砖的,谁知道有多少啊。”
云瑶想了想,心里已经有了数,却扳着手指一样样的分析给齐宝铃听:“听说长安城的城墙方圆九千丈,高三丈,厚两丈,如今的青砖尺寸约是尺长四寸高,两寸半厚,如此,以一丈长丈高城墙来算,约摸得用两万块砖,如此三丈高的城墙得用六万块砖,六万乘以九千丈就是五亿四千万块砖。”
“那得多少钱?”
凭是谁都没有想到云瑶只看了一眼瞬间就把整个长安城究竟用了多少块砖算了个清清楚楚。不说齐靖和宝铃姐妹,就是车夫都听住了。
“青砖烧制不易,如今人工又费钱,一文钱五块砖。这么算的话,一两银子约摸能买五千块砖,那么,五亿块砖就是五十万两银子,四千万块砖就是四万两银子。这只是砖石的价格,人工费比砖石还要贵些,那就算是六十万两银子吧,再加上砖缝中所要灌的糯米汤,粗略一算,城墙怎么也得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才能建造得出来。”
云瑶飞快的又算了一番帐,再合计一下自己铺子里的销售情况,还有自己的时间和产能,笑了笑:“再给我四五年的时间,我估摸着我也能建上这么一座城墙。若是能在长安也开个铺子的话,只用两年我就能赚……”
话没说完,云瑶就叫齐靖捂住嘴巴:“别说疯话了,该进城了,把车帘放下来。”
齐宝铃和齐宝盒偷笑:“是啊,快进城了。”
宝铃转身钻进车内,一伸手把车帘放了下来,车子很快到了城门处,随着人流慢慢进城。
一进长安城,就感觉和城外又是天差地别。城外人虽然不少,可也真没有太多,可是城里那真是人挤人人挨人的,二十丈宽的朱雀大街上人挤的满满当当。路两边做小买卖的叫卖声更是叫人耳朵不能有片刻清静。
齐靖打帘子对车夫道:“你去打听一下平安坊怎么走,咱们赶紧到家收拾一下再做打算。”
车夫唉了一声,对最前头那辆车喊了一声:“周大,打听一下平安坊怎么走。”
前头车夫应声叫车子停下,周大跳下车跟路旁的人打听了几句,随后上车前行约摸一刻钟的时间转个弯朝东而去。
平安坊并不难寻。顺着朝东的一条五丈有余的路走了半个时辰,又朝北一拐就到了。
平安坊住的多是五品以下的官员,也多是寒门出身的清流,因此,整个平安坊收拾的虽然干净,街面也宽,多数房子却并不大,没有一家的房子雕梁画栋看起来富丽堂皇的。
远远的一看,就是灰朴朴的一片,青砖灰瓦的房子排列的整整齐齐,十几条路纵横交错,看起来像个棋盘一样。
云瑶买的宅子就在往北走第二排的第六家。
车队到了宅子门口,云瑶探出头来看了看门房,见和自己在图纸上看到的一个样子,就确认是这一家。她拿出钥匙来叫人开门,大门打开,一眼就能看到前院。
齐老牛和齐顾氏也下了车,见宅门打开,径自进了院子,齐靖扶了云瑶一把,也下车进院,后头银竹姐妹几个还有芍药牡丹都跟了进来。
在第一进院子转了一圈,见这院子并不宽敞,院子南边除了门楼之外,就是有几间倒座房,宅子的东侧有马棚,西侧有个小茅厕,北边一溜五间正房,齐顾氏看了几眼笑了笑:“这个是给下人们住的吧?”
云瑶点头:“我瞧着是,往后周大几个车夫还有看门的都住在这里,瞧着地方虽不大,不过咱们家下人少,这地方完全够住了。”
过了一进院子,推开东侧的一个一丈有余的门依次进去就是二进院子,这二进便是给一家之主的住处,五间正房,两侧都是三间厢房,院子宽大,房子也盖的比第一进高些,虽然也是青砖灰瓦的建筑,可到底收拾的利落,就显的雅致些。
院中种了两棵石榴树,南墙根种了一片竹子,又拿黑色的瓦缸种了一些花草,这会正是深秋时节,院中也有几片枯黄落叶。
推门进屋,正房里的摆设和齐家在村子里的屋子差不了多少,都是条案,八仙桌,还有一些椅子之类的。
看过二进院子,三进院子就是齐靖和云瑶的住处,正房是两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