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人去问了。”
韩昕坐在椅子上颓然道:“晋州关城只要一块奇石,蜀州只要两块,便是富裕的苏州杭州也不过才要三五块,偏偏咱们肃州就要十块。”
齐宝盒越发的气愤,同时也犯起愁来:“这可怎么办?咱们肃州本就不产石料,哪里去弄奇石,肃州最多产的就是盐石,这盐石只要一敲就碎,根本就不能赏玩,咱们去哪里抢石头去?这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咱们。”
“可不就是为难咱们。”韩昕苦笑一声:“没有奇石就要进贡马匹,进贡银子,进贡美人,这马还好说些,这些日子咱们和西狄那边也换了些好马,最多挑好的送去一些,只这银子,咱们肃州忙忙活活这么些日子才收上多少税赋?我原还说拿这些钱来练兵呢,要是都送到长安,可就没有兵饷了,当兵的不给银子,那是要吃人的,再说美女,肃州这些当地人你去瞅瞅,一个个长的不只干瘦,还黑乎乎,到哪去寻美人。”
韩昕是真为难,为难的都想要撞墙了:“肃州既然是我的藩属之地,我就得替肃州百姓做主,我原想要有一番作为,富裕一地百姓,可如今……难啊。”
“爷。”齐宝盒这心里也极不好受,几步过去蹲下身子拉着韩昕的手:“别犯愁,万事都是人想出来的,咱们好生想想办法,实在不成派人遍肃州寻找,我就不信寻不着十块石头。”
“时间不等人啊。”韩昕长叹一声:“要年前送到,你看如今天寒地冻的,路上本就不好走,从肃州到长安不知道要走多久,光路上就要折腾进不少时间,哪里还有空闲去寻奇石。”
是啊,韩昕说的对,要是不限时间的话,凭的是找是买,总归是能找着的,可朝庭那边却说要在年前送到,这就叫韩昕没办法了。
齐宝盒一咬牙:“实在不成就,就送钱吧,全当咱们这几个月白忙活了,反正肃州如今百废待兴,好些事情才开头,挣的钱也少,等到明年肯定赚的多了,明年咱们好生攒钱,再多寻奇石,不怕朝庭再寻事了。”
韩昕苦笑摇头:“真把钱送上,过年的时候肃州官员的禄银怎么办?当兵的饷银怎么办?”
“实在不成拿我的嫁妆变卖了吧。”齐宝盒也无法可想,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变卖嫁妆。
“这怎么成。”韩昕连忙阻止她再说下去:“你跟了我原就是受了苦的,咱们来肃州的时候要买通朝庭上下那些官员替咱们说好话,本就已经将你的嫁妆折变了不少,如今我哪里还有脸再打你嫁妆的主意了。”
饶是齐宝盒也算是智计百出,可这会儿也想不出办法。
她也挺憋气的,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起身就朝外走:“我心里窝火的紧,我出去溜一圈。”
韩昕知道齐宝盒心里烦闷,这怕是要骑马出去狂奔的,也跟着起身:“我陪你吧。”
韩昕也极度想要狂奔几圈来发泄心头的怒气。
“好。”齐宝盒点头,和韩昕一起出去,叫下人备了马,两个人翻身上马,一径出了安郡王府,两骑疾驰而去。
两个人也不管外头寒风凛冽,只顾打马前行,西北风如刀一般割在脸上,却并不叫他们感觉寒冷,只觉得心胸一阵舒畅痛快。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个人跑到城南的一个村子里,正是冬天最冷的时节,村子里也没几个人,只路上一个老汉赶着一辆牛车拉了几个人正往回赶,明显的是去城里赶集买东西才归。
车上坐了几个妇人,每一个人都提了许多东西,因天冷,妇人们都围了厚厚的羊毛毯子,脸上也拿围巾遮了,只露出一双双眼睛来。
虽然都只露出眼睛,可从眼睛以及说话的语调中也能知道,这些人极为欢快高兴。
韩昕打马过去,在马上问赶车的老汉:“大爷,您是哪个村的?这是去赶集了吧?”
老汉笑笑:“俺就是这个村的,俺们村叫小柳庄,跟大柳庄紧挨着的,这不,就是赶集去了,马上就要到家了。”
齐宝盒也打马过去问道:“正好我们赶路口渴了,能不能讨碗热水?”
老汉极热情的说道:“成,那你们跟俺到家里喝水吧。”
韩昕看了齐宝盒一眼,两个人骑着马跟在牛车后头进了村子,在村子里左拐右绕的,等着把妇人们都送回家,老汉赶车进了一个挺宽敞的院子里。
齐宝盒两人也跟着进去,两个进院下马,各自把马找了个地儿拴了,老汉也把牛赶进牛棚中,一会儿出来对韩昕笑道:“跟俺进屋吧,要是没水,俺叫家里媳妇给你们烧水。”
“有劳了。”韩昕笑着客气了两句,一拉齐宝盒的手,两人进了屋。
进去之后就见屋里收拾的很利落,迎面放了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两边各放一把椅子,底下再没椅子,只是放了几个凳子,再就是一张吃饭的小饭桌,屋子里角落里生了一个小暖炉,叫整间屋子虽不说太暖和,可也不会冷的冻人。
三人打外头进来,本就都冻坏了,这一进屋,确实觉得暖融融的。
“他爹回来了。”里屋一个婆子掀帘子出来,看到齐宝盒和韩昕的时候吓了一跳:“有客人来了?”
“叨扰大娘了。”齐宝盒笑着过去见礼,吓的婆子赶紧侧身躲过:“贵人太多礼了,赶紧坐,赶紧坐下,我这就去整些茶水。”
老汉也过来搬着凳子叫齐宝盒和韩昕坐在暖炉边上烧火。
两人也没多客气,接过凳子围着暖炉坐了,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