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太后端坐在凤椅上,身侧坐着皇后,再下来是惠贵妃与梁千尘的生母敬妃。
“尘儿,既然娶了正妃了,以后要更加沉稳才是。”太后语重心长的教到,皇后却是和蔼,“母后,尘儿向来明事理,现又有楚王妃照顾,您大可放心了。”
“是啊母后,这楚王妃臣妾特别喜欢,从前年将军进宫教尘儿骑射,楚王妃老是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却是个乖巧有礼的孩子。”
敬妃慈爱的看向凝芙,敬妃当真是喜欢她的,在她小的时候还经常请她去寝宫吃点心。
“楚王倒是藏得深,本宫以前可从未听说过你长期与楚王妃私会着呢,这就突然向皇上请婚,着实让本宫吃惊。”
惠贵妃是季心兰的亲妹,心自然是向着年凝榆的,楚王一直未立妃,本想等年凝榆生下小皇孙就请指扶持她成为楚王妃,可谁知半路杀出个年凝芙。任谁都知道皇帝很是看重楚王,这倒好,让年凝芙捡去了便宜。
凝芙听着惠贵妃的话心里虚的很,梁千尘却不以为然,轻笑道:“惠贵妃说笑了,都是私会,哪能人尽皆知。也是儿臣不好这些年委屈了小芙,儿臣一直找不到机会请婚,若不是这次小芙被误会,怕是还要委屈她。”
边说着边将凝芙的手拽在自己手心,凝芙算是被他的演技折服了,差点真信了他是情深意切。
惠贵妃看着不由哼笑:“楚王用情至深,楚王妃好福气。”
太后闻言蹙眉看了惠贵妃一眼。
“好了,哀家这会也乏了,安也请过了,这就退下吧。”
刚出了慈宁宫宫门,惠贵妃就快速上前拦住了敬妃,眼里带着怒火,沉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姐姐下的一手好棋啊。”
敬妃却是含笑望向她气急的脸,“妹妹说什么本宫没有听懂。”
“哼,姐姐装作不知道到是可以,但别怪妹妹没提醒你,有句话叫引火自焚。”说罢惠贵妃抬指点了点敬妃的肩头,脸面满是嘲讽。
另一边踏出慈宁宫的凝芙终于感觉自在了些,想着刚才不由背起一片冷汗。一旁的梁千尘倒是没事儿人一样。
“六哥!”
远处一抹娇粉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冲上来给了梁千尘一个扎实的熊抱。
“清灵,都二十了,还是如此没规矩,也难怪嫁不出去。”梁千尘满是宠溺的看着她,伸手将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扯了下来。
“六哥好生无情,真真是有了美娇娘忘了妹。”
说罢便跳到凝芙的身前,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语气中全是调侃。
“六嫂,想不到六哥小时候那么爱欺负你,原来是为了吸引你注意呀,快告诉本公主,六哥是如何追求你的呀?”
凝芙一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多年未见,根本没有什么情分,突然要编出点什么来糊弄嘉庆公主真的挺难。
一旁的梁千尘听后却黑下了脸,语气颇为不佳。
“本王看平日教引姑姑对你还是不够严格,快点回宫去。”
梁清灵才不听他的话,悄悄的爬到凝芙的耳侧轻声说:“若是皇兄欺负你,你就告诉本公主,本公主帮你出气!”
说完一副很仗义的样子拍了拍凝芙的肩膀,转身便带着一大片丫鬟婆子离开了。
“她与你说了什么。”梁千尘黑着脸问道。
“公主说,若王爷欺负妾身,她会替妾身出气。”凝芙看着他一张愠怒的脸,也不与他绕弯子,如是说道。
对着他,凝芙太过于乖顺,不论你如何对她,她都一副随便你的样子。从前的年凝芙可是个好动活泼的,众人都知年潮渊疼爱她,那时的她恨不得横着走路。看看如今,她倒是安静,反正只要你不说话,她绝对不会先开口,旁人若是看去了,还以为她在楚王府受了多大的委屈。
梁千尘瘪了瘪嘴,先她一步跨上马车,直至府邸都没再搭理过她。
长安城的冬天来的特别早且长,今天正午没有出太阳,庭院里就只有几个轮守的侍卫。凝芙早早地用完午膳后抱着汤婆子在小厨房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还往里头瞄几眼。
永乐将残羹收拾妥当,转身就看见了凝芙。
“娘娘。”
永乐一愣,旋即换上恭敬的表情。
“嗯。”
凝芙轻声回了一声,然后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盯着永乐。
又是良久的沉默。
“娘娘,您找奴婢有事?”
凝芙似乎很犹豫,先是吩咐其他丫鬟退了下去,走近了几步,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永乐,本妃想出府一趟,用什么方法可以不被旁人发现。”
永乐带着疑问的看着凝芙,“娘娘,您是主母,虽然王府规矩颇多,但除了王爷没人可以限制您…”
“不被别人看见。”
凝芙打断了她,语气有些强硬:“永乐,本妃知道你之前本是跟随着王爷的,你一定知道如何出去可以不被发现。”
永乐突然沉默,她的确知道。凝芙见永乐沉默不语,着急的拉着她。
“这是本妃的命令!”
“是,娘娘。”
“两个时辰后在雪松树下汇合。”见永乐答应后,凝芙松了一口气。“你只需要告诉本妃如何出府不用陪着本妃。还有,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他人。”
“奴婢谨记。”
等凝芙走远后,永乐迅速的从芙绪阁的侧门离开了。
楚幽阁内殿,梁千尘斜卧在铺着虎皮毯的桃木禅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