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奴婢云娆。”刚走出内殿不远，年凝榆忽地叫住了云娆，从顺喜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小食盒递给了她。
“方才忘记将它送予惠贵妃了，这是本侧妃亲手做的一些小点心。你这就折回去替本侧妃给贵妃娘娘吧。”
云娆犹豫了片刻，便接过转身返了回去。年凝榆见她走远后，连忙抬手将颈上的芙蓉石坠扯了下来，顿了顿，趁四下无人行至一盏石灯前将坠子塞了进去，她低头摆放了良久才直起身来。
“娘娘，这是夫人给您的…”
年凝榆没有作声，急急地捂上了顺喜的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不一会云娆回来了，她小跑过来，手上还带着个包袱。
“年侧妃，这是娘娘给您的回礼。”
年凝袱，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宓秀宫。
自从云娆来了府上，以后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跟着年凝榆，许是孕期脾气有些控制不住，她做什么都耐不下性子，越来越暴躁，有的时候喝口水都忍不住想摔杯子。
凝芙得知年凝榆怀孕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前几日拉着绿莹去北街的绣坊选了个祥云锦秀的图案，连着绣了几日，凝芙绣得挺认真，还特意找了个绣娘在一旁指导。面料也是大婚时皇后赏下来的上好真丝绸缎。
凝芙绣完最后一针，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断收好了线。揉了揉眼睛，捧着小肚兜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旋即将肚兜举到了绿莹眼前。
“绿莹，本妃怎么看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你快帮本妃瞧瞧。”
绿莹双眉不展一脸忧愁的看着凝芙，凝芙恍惚间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些许同情。
凝芙戳了戳她的脑袋，调笑道：“让你看肚兜，你看着本妃做什么。”
“娘娘，奴婢不懂这些，奴婢觉着怎样都好。”说着耷拉下脑袋，闷闷不乐的样子，绿莹瞥了眼已经绣好的肚兜，丧气地说道：“娘娘，年侧妃有了。”
凝芙并未看她，只是点了点头，仔细地将肚兜叠好放在了托盘上，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她显然没有明白绿莹的意思，绿莹忽地靠近，语气颇为担忧。
“娘娘，奴婢听别人说，若是有了孩子，男人即使不爱你，也会对你好点的。”
“噗…”凝芙闻言差点喷绿莹一脸水，说实话，若不是梁千尘时不时地整出点幺蛾子，她还真没觉得自己已经出嫁了，他们至多就是一个名分上的关系，再者凝芙也不是瞎，梁千尘明摆着不太想搭理她。凝芙缓了口气，擦了擦嘴边的水迹。
“你也知道王爷不喜欢本妃，再说，孩子哪那么容易说有就有了。”凝芙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淡淡的。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绿莹有些着急地解释道，暗自敲了敲脑袋，凝芙越是淡定自若，绿莹越觉得她在伪装。辜夫人过世的早，连最疼爱她的老爷也走了，现如今虽然做了王妃却不得王爷的宠爱，连府上的下人们也轻视她。
凝芙被绿莹盯得浑身不自在，她轻轻地推了推绿莹，笑道：“好了。”说着抬手虚指了一下托盘上的小肚兜，“陪本妃去看看姐姐。”
景卉阁。
凝芙才踏进阁里，一个瓷碗就摔在了她的脚前，碗中的汤羹溅到了凝芙的裙摆上，跟着响起的是一道尖锐的女声。
“本侧妃说了几次！为何还将它端上来！”年凝榆面色有些狰狞，身前跪着好几个丫鬟婆子。凝芙倒是一愣，她所了解的年凝榆一向以温柔娴淑的形象示人，即使再看不过眼的事也不会当众翻脸。
待年凝榆发完脾气后，才注意到停在门口的凝芙。她眉头蹙了蹙，许是方才喊久了，声音有些沙哑。
“王妃来了，进来坐。”
凝芙本以为她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来之前已经做好准备看在她是孕妇的份上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让着她，可年凝榆却丝毫没有刁难凝芙，收下肚兜后欣喜了许久，拉着凝芙说了很多，话题无非就是肚中的孩子，凝芙有些捉摸不透她，她全然当做前几天的事没发生过一般，感觉一切回到了最初，她看着自己的眼中依旧是关怀与亲热。
“方才本妃进来，见姐姐心情不佳，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凝芙微微挑了挑眉梢，淡淡地看着年凝榆布满血丝的双眼睛。
可年凝榆却前言不搭后语地温声道：“妹妹，以前若是姐姐之前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妹妹看在我肚中孩儿的面子上原谅姐姐。”说罢还挽住了凝芙的手臂，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语气颇为坚定。
“等他满月，姐姐就将他给妹妹。”
凝芙顿了顿，稍稍皱了一下眉毛，不解地看着她的侧脸。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她若是没听错，年凝榆是想让她喜当娘？
年凝榆自是感觉到凝芙的身子有些往一旁闪，她不可察觉地勾了勾唇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挽紧凝芙。抬起憔悴不堪的脸，声音却是提高了些，但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是楚王府第一个孩子，姐姐希望妹妹能庇佑怜惜他，若是妹妹的孩子，就是堂堂正正的嫡出。”年凝榆眼角溢着泪水，丝毫不给凝芙拒绝的余地，带着颤音继续道：“我真的不想与你争什么，我只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健康快乐地长大。”
景卉阁负责操持除夕之事，来来往往上下无数双眼睛就静静盯着她们，凝芙挺直了脊背，就着年凝榆抓的紧，凝芙将她的手一根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