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凝榆借势也不再旁敲侧击,直指是凝芙将她推下水而导致滑胎。
“王爷,无论妾身如何求妹妹,妹妹丝毫不留情面。妹妹自幼习武,妾身根本无力反抗!”
梁千尘用指腹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颊,语气极其温柔。
“榆儿,本王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绿莹听着她们对凝芙的污蔑,心底即恼怒又心疼,先不提那日是年凝榆突然发疯的,她自进将军府后一直跟着凝芙,凝芙根本不似她们口中说的那样心如蛇蝎,她一直想开口,可由着凝芙拉着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相较一直坐在一侧没有动静的林侍妾林芸亦,陈芷珞倒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她一方面想凝芙最好永无翻身之日,另一方面确也拿不准梁千尘的态度,毕竟年凝榆哭闹了许久,他还未曾表态。陈芷珞转了转眼睛,也许梁千尘只是差一个由头,好歹年凝榆腹中也是他的骨肉。
“王爷,妾身到以为,谋害子嗣乃是重罪,到底孰是孰非也得细审才是。”
她信步走到梁千尘的身前。
“这也并非光彩之事,闹大对谁都不宜。不如先让府内的地牢审,一来安抚侧妃娘娘的丧子之痛,二来若是真有什么误会,也可还王妃娘娘一个清白不是。”
年凝榆却是有些吃惊,她停止了哭泣,余光瞥向了陈芷珞,平日里看她愚钝至极,可到关键时刻还是有点注意的,她现在正是需要这种落井下石的人。
陈芷珞的声音很轻,可阁内安静,凝芙自然是听见了。
梁千尘双腿交叠,松开了年凝榆的手。
“你……”
“好啊,多说无益,妾身任凭王爷处置。”
凝芙未等梁千尘说完,唇边泛起了一丝浅笑,她推开绿莹,向前了两步,跪在梁千尘身前。
“年侧妃的意外,妾身难辞其咎。既然年侧妃一口咬定是妾身从中作梗,妾身欲辩无词,府内地牢向来明镜高悬,相信定能给妾身一个清白。”
她的语气淡淡毫无波澜,可字字句句中却充满嘲讽。
梁千尘眉心微拢,半眯着眸冷睨着凝芙,良久后冷哼了一声。
“本王的王妃,永远如此识大体。”
… …
凝芙褪去了华服,披散着头发,卷蜷着靠坐在牢房的一角。
地牢幽暗阴冷,地上铺满了枯草,并发出一阵阵刺鼻的腥臭。她定眼环视着四周,墙面上染着黑褐色的血迹,地牢构架为穿斗式,由柱径较细柱距较密的落地柱与短柱直接承檩,柱间无梁而用若干穿枋联系,并以挑枋承托出檐。由着室内柱密,空间不够开阔,使得整个牢房看起更加的压抑。
凝芙闭上了双眼,脑袋依在牢房的壁上。
只有受过磨难,才能时刻清醒。她此刻不怨任何人,终究她无法那么狠绝。
她就这样靠着半睡半醒度过了一夜,天刚亮,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狱卒端了一碗清水递给了凝芙。
“王妃,小人也是奉命行事,王府的地牢一律不供给吃食。”
凝芙只抬眸瞥了一眼,后又闭上了双眼,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狱卒无奈的叹了一口,将碗放到了地上,起身离开了。
自凝芙进入地牢后滴水不进,即使有人唤她她也不搭理。她双手环着膝,将头埋在腿间。她竟然渐渐习惯了牢内的气味,凝芙冷笑了一声,曾经小莲也是被关押在此处,她还未满十六,心里定然充满了恐惧吧。
第四天的中午,牢房的锁突然被狱卒打开,凝芙听见了铁链松开的声响,与向她走来的脚步声。
她缓缓的抬起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依旧带着苍白虚弱。
“妹妹,虽然地牢规矩紧,可水还是得喝的。”
年凝榆的声音幽幽的传到了她的耳边,凝芙并未搭理她,又将头埋了下去。
“怎么?怕水里有毒啊?”
她蹲下了身,抬手揪起凝芙的头发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你放心,王爷没有发话,你死不了。别怕,啊。”
旋即她从顺喜手中接过一碗清水,抵在了凝芙的唇上。
“快,好好喝了。一会还有许多话要拷问呢,你若吐不出半个字,姐姐可是会很难做的。”
凝芙轻哼了一声,将脸转开,挥手把碗打到了一侧,瓷碗碰到了墙壁,发出一记刺耳的声响。
年凝榆蹙紧了眉,唤人将凝芙从地上拖了起来。由着一个姿势坐了好几天,她的双脚发麻,根本站不稳,基本是被架着抵靠在墙上。
年凝榆用手紧紧地掐着凝芙的脸颊,将水强行灌进了她的口中。
凝芙挣扎着,可无奈浑身无力又被钳制着。水一大半都泼洒在了她的衣领上,她脸被涨的通红,呛得连咳了好几声。
“哈哈哈……妹妹,乖一点不是很好,非要姐姐喂你。”
年凝榆抬手遮着半张脸,嘲讽般的啧啧了两声。
“你瞧瞧你这副模样,好在王爷没来,不然他看到了指不定该多反胃了呢。”
凝芙艰难的滚了滚喉咙,声音嘶哑无力。
“是啊,不然王爷不喜欢本妃了,那多不好。”
年凝榆闻声眯紧了眸子,身上充满了戾气,恶狠狠地开口道。
“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把她绑到邢架上?”旋即指着凝芙的额头,重重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