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糖一进去就开门见山的跟他说:“老板,你这铺子值多少钱?”
“啊?这是几十年的老牌店铺,虽然破旧了些,但客源极多且占的地理位置也是帝都最繁华的地方。 值的上三百两。但是您一个金叶子就已经值了千两,这……我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
李老板面有难色的说道,“您……您若是不急,我可以给您打个欠条,十年以内一定保证全部还清!”
唐糖糖挑眉一笑:“李老板我想你误会了,令爱是无辜的,我也并没有想白要您的铺子。我只是想以正常价格买下它,而你还可以继续帮我管理这店铺做个掌柜可好?”
“这!这这!”李老板已经惊愕的合不上嘴巴:“这是真的?”
“当然!”唐糖糖笃定的说:“本来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呢,看来真是缘分。过几日我便给你送来几张设计图,至于这店铺嘛——大整!”
沐野去南风馆赎走云止的事情,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镇北王府小世子,帝都第一纨绔子弟,这一次竟然光天化日下将南风馆的小倌倌带回府,恐怕连镇北王也坐不住了吧?
没错,这件事终于传到了那人的耳朵里。
一身黑袍,低沉而又稳重。听见门外侍卫的通报声,“哦。”的一声表示他知道了,随即又继续去钻研那一盘死局棋。这是二十年前,有人把这个交给他,说棋局解开之际就是愿望成真之时。
门外报告消息的暗卫,在门口迟迟不走。顿了几秒这才说道:“王爷。那个小倌倌,叫云止。”
云止……他姓云?
镇北王扬在半空中的棋子,不动了。随即将棋子放入旗盒中,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向门口,“走吧,去看看那逆子。”
沐野没想到只不过是赎了一个男孩而已,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在等着他。他以前也赎过女子带回府中当丫头,那尊贵的镇北王可从来都没正面看过他。
这一次,竟然出乎意外的坐在他的院子里。小石凳旁,他背对着坐在那里,即使不说话,一身的戾气,仍然如年轻时那般张扬。
沐野见了他,立马放开云止的手臂,上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父王。”
“逆子。”镇北王转过头来看他,“跪下!”
一声久违的怒喝,让沐野觉得郁闷的同时又觉得窃喜。二话不说,袍子一撩。随着一声清脆声跪在了地上,“父王,儿子可是哪里做错了?竟然劳动你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我院中?”
镇北王一个厉光扫向他,随即对身边的侍卫命令道:“将这个小子给本王扔出去!”
沐野惊的要站起来,他以为沐天齐要将他给扔出去。结果侍卫绕过他,和另外一名侍卫,一起架起云止,便将他带了出去。
“住手!你们干什么!”沐野要疯了,他竟然是要扔的是云止!这感觉跟一巴掌打他脸上似的,比扔他还要难受。周围侍卫一圈一圈将他围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止被人带走,而云止很平静的一句话都没说。
沐野转过身来,大步走到沐天齐面前,怒声问道:“为什么!你看不惯我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扔出去?云止是我的朋友,你怎么可以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把他扔出去!”
“啪!”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响起,里面还夹杂着内力,生生将沐野打的摔出两米外。镇北王厉声吼道:“你这个逆子,平时那么无法无天本王没有管你,现在还敢爬到本王头上叫嚣?你是日子过得太安逸,忘记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
沐野一听这话,脑子一热就顶了上去,“对!我就是日子过的太安逸!我也没有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因为我压根不知道在这个偌大的镇北王府,我沐野到底算是什么身份!”
他终于忍不住将内心忍受的委屈发泄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恨我吗?我知道是我的出生害死了母妃,你以为我忘记了啊?我这二十年日日夜夜活在母妃因我而死的阴影,而你又尽到几分父亲的责任?既然那么厌恶我,那当年我刚出生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狠心一把掐死我!”
镇北王看着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冷笑:“掐死你?你以为本王没想过吗?”
此刻,沐天齐那脸上带着嘲讽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垃圾一样。这眼神将一辈子铭记在沐野心中。沐野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呵呵。去你的嫡子,自己老子都天天想着掐死你呢,结果你还天天巴巴的想着他会突然疼爱你,真是有够愚蠢的!
沐野再也没有力气和他辩解,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前若是说沐天齐厌恶他,但还是一直渴望着父爱的沐野。从这一刻开始,不会再那么天真,他再也不会对沐天齐抱任何希望!
沐天齐带人直接离开院子,临走前还好心给他提个醒,“以后不要让我再听见你跟姓云的人来往,否则不要怪本王不念父子之情!”说完便甩袖离开。
只留下沐野和北城两个人,北城不敢上前,这个时候世子需要好好的安静一下。
沐野在原地笑了,笑的很大声,那笑声听得树上的飞鸟全部都跑了。
远远的还能隐约听见他低喃的自嘲声:“不念父子之情?念父子之情时还是现在这样,那不念父子之情时又是什么样呢?小爷很好奇啊……”
北城听完这句话后,突然觉得全身发冷。世子他……不会想做什么事情吧!
天启十五年,五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