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下放的火如何?”
身后悠然的声音传来。
唐蓁蓁骇然转头髹。
“欺负了我的人,又焉能饶了!蠹”
俊美的面容在远处燃起的火光辉映下,灿若霞光。优美的嗓音,轻如丝绸,却偏又是重如山石。
唐蓁蓁视线模糊。
南耀珵眉角稍挑,手臂稍一用力,就把唐蓁蓁揽在怀里。
男子的气息扑面,呼吸间尽是他。
“我知道他会说什么……本殿下又岂能被他比了去!”他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说,声音低哑暗沉的惑人心魄。
*
夜色散尽。
昨夜颍州城中西北角的大火也熄灭在天边鱼肚白升起的时候。
廖家瓷窑。
渺渺的残烟散尽,被烧的乌黑的木头,砖石杂乱的倒在地上,颍州廖顺生一脸苍白的跪坐在地上,曾是精光湛湛的眼里此刻颓然茫然,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旁边廖家的众人忙着收拾残局,一个人也不敢凑过去。
“呦,这就是昨儿大火的地方!啧啧——”
夸张的感叹声从数十米传过来。
廖家的随从众人看了眼,有想要过去呵斥阻拦的,可看着那个人身后紧随着的数十人的车马,又都退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廖顺生。
那人的声音显然也刺激了廖顺生,廖顺生回神,勉强的拢了些神色,颤颤的站起来。
这会儿才有人赶紧的过去,把廖顺生扶起来,又给拍打了廖顺生身上的尘土。
廖顺生只抬头看向那辆车马,眼中凝重。
数十人缓缓而来,对周遭的廖家伙计随从视若无睹,马匹蹄声踢踏,当到了眼前,竟像是一声声叩在他的心口上。
一声嘶鸣,马停下。车马到了他跟前,车帘掀开。
“这位……”
喉咙里的话刚吐出两个字,廖顺生就惊愣在了当场。眼珠子瞬间睁得滚圆,几乎都要迸出来。
车厢内,大红的锦袍如霞光万丈,风华绝美。
露出面容的男子唇角含笑,如媚生风。
“你认得我?”
温润的嗓音飘荡在这一片尘土狼藉的地面上,紧跟在廖顺生身后的随从惊艳当场,廖顺生却是狠狠一颤,眸子都跟着一缩。
“不认识?”
南耀珵唇角的笑意更深,幽深的瞳孔中危险的光芒一闪即逝。
“……”
廖顺生一个哆嗦。
膝盖簌簌,“噗通——”
尘土飞扬,廖顺生跪了下去。
跟在廖顺生身后的心腹随从,也赶紧的跪倒。
四周的那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到廖顺生跪倒之后也都络绎的跪拜了下去。
整个廖家瓷窑,只有这一行车马之人站立在场。
“草民,草民见过九皇子殿下!”
廖顺生的声音发颤,额角更有汗珠滴下来,落到土里。
南耀珵淡淡的瞧了眼,微笑,“原来认识本殿下!”
柔和的嗓音响起,即便是廖家下面的一众随从也都跟着心尖儿一颤。
就是再闭塞寡闻,他们也知道廖家和沐家势同水火,而沐家据说身后是九皇子殿下撑着。
“九皇子殿下恕罪!”廖顺生咬牙,叩首。
南耀珵摆了摆手,“起来吧!”
“谢殿下!”
廖顺生哆嗦的起身,可还没站稳,头顶上九皇子殿下的声音悠然再起,“两年前本殿下在东宫见过你一次,还以为你没什么印象,不想你倒是记得!”
顿时,廖顺生的后背汗湿,身外寒风袭来,寒凉彻骨。
刚才电光火石之间,他不是没想过当做不认识,可忽的又想到这位殿下有过目不忘之能,心思辗转,还是认了。果然,这位殿下当真记得当初远远的躲在人群后面的他。
南耀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扭头看向眼前的一片狼狈混乱。优美的眉心颦了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回九殿下,昨夜失火了!”
“是吗?”
车帘大大的掀开,南耀珵从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之上,四下里瞧了眼,似有感慨,“竟是这般惨烈!”
“……”
旁边亲自放火的庄少清嘴角抽了抽,也扭头张望。
头一次放火,竟烧的这么大……
廖顺生没敢抬头,不过眼角似乎看到有女子的裙摆在车厢中一闪而过。
“不会是有人蓄意纵火吧!”
忽的,南耀珵看他。
廖顺生脑门一麻,瞬间想起来凌晨时下面的人告诉他在大火刚升腾起来没多久好像看到几道身影掠过的事情。
“殿下说笑了!怎么会!”
廖顺生伸手去擦脑门上的汗,却不知道衣袖上沾了土,这一擦脸上顿时添了一道道的泥渍。
南耀珵面带遗憾,转身进去了车厢。
“既如此,那就罢了。不过本殿下来此倒是也有事要办!云和——”
“在!”
云和应声,走上前了几步,把手里的纸笺递到廖顺生的眼前,“请付货吧!”
廖顺生看到云和手里拿着的纸笺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当看到这纸笺上写的内容,脸色顿时苍白难看。
这是半个月之前签的,正说的是要颍州廖家今日付清价三千两的瓷器。三千两对颍州廖家来说不是小数目,再有那时正和沐家水火不容,这家的商铺老板还刻意的去查了,没查到什么异常,这才定了下来。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竟在九皇子的手里!
混乱的心思快速回转,想到昨日听说的廖家瓷窑秘方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