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另一侧,南耀珵托着下巴,“我可是早就被太子哥哥请到父皇的偏殿,太子哥哥怎么说是我?”
“嗬——”太子冷哼。
南耀珵勾唇,“好吧,的确我是留了几分心思,比如太子哥哥派人盯着我府里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也早就告诉七皇兄要小心太子。还有派了御剑山庄的少庄主入京保护蓁儿,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哥哥竟然把心思放到了父皇的身上……所谓虎毒不食子,太子哥哥竟然想要反害其父。真是让人不齿!”
太子的面色煞白,“本宫没有!”
南耀珵淡淡的睇了太子一眼,转头把身侧的车帘稍稍的挑了下,外面幽深的夜色中,前面的气死风灯散发着朦胧昏暗的光亮。
“或许太子还不知道在偏殿门口,我亲手杀了一个对父皇妄动刀刃之徒!”南耀珵道,
太子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不可能!”
“太子是说派出的侍卫对父皇忠贞不二,还是说从没想过自己会对父皇下手!”
“我从没想过对父皇下手!”
“那是谁害父皇昏迷不醒,又是谁想要把迫害子女的罪过硬拉到父皇的身上?更又是谁在父皇的药里加了罂粟!!”
一字一句,如泰山压在头顶,太子竟是连身子都挺不直的瘫坐到了车厢内。
“回殿下,太子府到了!”
就在这时候车帘外,恭敬的声音传来。
南耀珵看着太子,目光清冷。“请太子下车,还有,太子连日劳累,如今皇上已醒,口谕太子在府中歇息五日,再行朝拜!”
“是!”
*
太子府的门邸之下。
林立的御林军守护在侧,灯光明亮,一身素色花裙的太子妃从侍卫的搀扶中接过神形俱损的太子,盈盈细语中,走回太子府。
随后,太子府的府门关合。
府外,车马行驶而去,御林军手持长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守卫在外。
不远处,南耀珵淡淡的看了眼,翻身上马。
“走,去唐府!”
***
急促的马蹄声如雨打芭蕉敲落。
随着唐府紧闭的大门打开,络绎的呼声由远渐近的响在唐蓁蓁的耳边。
“九殿下!”
“九皇子殿下!”
“……”
是他!
唐蓁蓁忽的站起来,冲出书房。
清湖小筑外,灯火明亮的唐府中,那人的身影只如一道耀眼鲜红的灿血牡丹立在那里。
看到她,他微微一笑,冲着她伸出手。
绝世孤立,惊艳当世。
可唐蓁蓁却是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了过去。
顾不得四周的众目睽睽,顾不得身后就有自己的父亲。此时此刻她只想抱住身前的这个男人。
熟悉的气息瞬间涌入肺腑,那满腔的泪水也有了宣泄的决口冲堤而出。
太好了!
他没事!!
他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守在门外的庄少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视线中都有些不自觉的模糊。回过神来,庄少清无声的退到暗处。
既然九殿下来了,那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只是正要离开,眼角却看到不远处的假山角落中,藏着一个人儿。
暗色的斗篷裹着全身,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瞧着那边。
庄少清额角不由一抖。
那位不是应该已经睡着了,怎么会在这里?
心思微转,庄少清转了脚步。
脚下无声的走到那女子身后的数米,后面守护着的海棠和家丁看到是他,海棠弟弟的唤了声,“庄少侠!”
前面的女子一颤,回头时小脸儿上已经是被抓到的羞涩腆然状,“不要告诉二姐姐和九殿下!”
“为什么?”
“这还用问!”唐琇莹退到庄少清跟前,压低了声音,“我才不像父相一样,不嫌自己碍眼!”
庄少清失笑,拱了拱手,“既如此,那庄某就告辞了!”
“你要走?”唐琇莹忙拦住。
“嗯!”
“等一下嘛!”夜色中,唐琇莹的眼睛闪着暗色的流光,“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不如庄少侠给我讲讲是怎么认识我二姐姐的,如何?”
“这……”
“你知道我二姐姐护着我,就是自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还怕我夜不能寐,可我总不是小孩子了,也想为二姐姐做些什么,所以庄少侠,你就帮我这个忙好不好?再说,只是讲讲路上发生的事情,又不涉及什么机密,就告诉我,好不好?”
扬着头的小脸儿美丽漂亮,娇声的柔语更像是挑动心神的琴瑟。
庄少侠心下一软,“那好吧!”
“太好了!”唐琇莹欢喜,“那我们去别处,别搅扰了二姐姐和九殿下!”
“也好!”
“……”
*
清湖小筑前。
唐蓁蓁只紧紧的抱着跟前的男人,怎么样都不想松手。
从那天在宫中分开到现在四天。
四天,四十八个时辰。
比起人的一辈子,只好像弹指一挥间,可对她来说,却好像经历了十年,百年的漫长。
……因为,物是人非。
眼眶发涨,本来就抑不住的泪水更如泉涌。
南耀珵只觉得胸前的衣襟都已经湿了一片,想要劝些什么,可想到自己过来的路上听到的唐府的事情,瞳孔里不由深幽如墨。
“生死由命,蓁儿不必如此自怨自艾。”
“要怪就要怪那始作俑者!”
熟悉的声音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