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十分敷衍的哦了一声,她明显是不相信清寂的话,但是一时间也没有找到理由拆穿他。
她头一偏,在清寂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鬼脸。而后又飞快的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的和他说道:“兴许不是那鬼物藏起来了,而是他设了障眼法,让你没有办法发现他。”
“障眼法?”这个说法显然不能够让清寂满意,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样的障眼法,才能够一下子骗住这世间通晓阴阳之人?”
他说话的时候外面正好传来了几声犬吠,加上声音轻,算命先生并没有听清他究竟是说了什么,只茫然的啊了一声,清寂立刻道:“没什么,那若真是这样,有什么可以解开的方法吗?”
“有啊……”算命先生随意的点点头,“倘若真是那鬼物设下了障眼法的话,解开的法子十有**就在小相爷见到的那个人身上。”
“哦?何以见得?”
昏暗的光线下,清寂眼中好似迸发出了奇异的光线。
那压抑着一丝兴奋的嗓音,让我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我在心里祈祷着,希望算命先生能够发现这中间的不对劲,千万不要告诉他解开这障眼法的方法。
但是算命先生并不能够听见我的声音。她伸了个拦腰,慢悠悠的说道:“因为小相爷从头到尾都只看见了那个人啊。”
清寂不明所以。
算命先生和他解释了一下:“鬼物的第六感很强烈,有些厉害一点的的,甚至能够知道之后很久会发生的事。所以我猜测那只鬼应该是在你经过那巷口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小相爷见到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那鬼物想让你见到的……哎呀,反正简单的来说就是那人其实已经被那鬼带走了,正常情况下除非你是要死了,否则是不可能见到他的。”
她刚开始说话的时候语速奇慢,摇头晃脑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可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对面清寂似笑非笑:“先生跟着我这两年,胆子着实见长,三天两头咒我死?你可知道外面的人这么说,早就身首异处了?”
当然他是开玩笑的。
但算命先生还是被吓得肩膀一抖,打哈哈道:“比喻,比喻,这就是个比喻,有我在呢,小相爷怎么会死呢?咱们还是继续讨论障眼法吧……这个解开的方法呢,就是在那个人没有发现的时候,用朱砂符箓丢他一下,用术法去震慑那鬼物便可以了。”
清寂没有说话,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算命先生。
他像是在怀疑算命先生的话。
这两年里他找来的道士里,有不少都是比算命先生厉害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破开江楚城的障眼法,他今日来问算命先生,我想应该是有两个原因。第一是逼不得已,第二,便是试探她。
“先生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他这话说的十分认真,听的算命先生都不由自主的伸直了腰,学着他的口气回答:“自然是真的。”末了又歪了下头,好奇的问,“小相爷好像对那人十分上心啊,莫非是哪家姑娘?”
后者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嗓音清冷:“怎么?先生吃醋了?”
“……”
算命先生被他这一句话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等到坐稳之后,对面的人脸色果不其然又黑了下去。
她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用讲道理的口吻说道:“我为何吃醋?要吃醋也当是三公主吃醋才是呀。”
却不想清寂压根儿没有接收到她想要传达的讯息,唇边的弧度反而更大了些,他笃定道:“先生吃醋了。”
“……没有。”
算命先生简直要哭了,好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什么动静,听起来人还挺多,她赶紧借此机会转移了话题:“外面是何声音?”
刚一说完,便又是一阵欢呼。
两个人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片刻后清寂低声道:“差点忘了。”
算命先生疑惑的看他。
他说:“今日是金陵城的花灯节,上两次你都没有见着,原本今日想过来带你去看看的,谁知把这事儿给忘了。”
“啊!”算命先生叫了一声,“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吗?”
她这个样子彻底取悦了清寂,他没有再问她何破解障眼法,只是扯了扯嘴角,目光灼灼的看向她:“好。”
出来的时候清寂没有带侍卫,他和算命先生两个人慢慢的从相府往河边走。
金陵城的花灯节一年一次,故而虽已临近亥时,但街上依旧十分热闹。城中百姓三五成群的走着,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盏小小的花灯。
算命先生从没有见过这些,每有一个提着花灯的人从身边走过,她便忍不住扭着脖子去看。
清寂被她那动作逗笑了,明明目光柔和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可说话的时候却还是一副揶揄的口气:“用我也给你买一盏吗?”
“真、真的吗?”
算命先生信以为真,立刻睁大了眼睛看他。
她的眼里映衬着不远处的灯光,那一刻,我分明瞧见清寂是看的有些痴了。他手握拳头抵住嘴巴,清了清嗓子,片刻后方才冷声道:“假的,拿着你不嫌丢人我还嫌。”
“……哦。”
算命先生挠挠头,肩膀也耷拉了下去。
金陵城的天被花灯和时不时燃放起来
花灯和时不时燃放起来的烟火搅弄得同白昼。清寂的那番话似乎是打击到算命先生了,她埋着头一个人走在前面,等终于走到河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