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穷敷笑的低沉,沉声说道:“有穷不弃,有穷不弃,你认有穷束为父,你愧对你早死的娘亲。”
“你住口。”有穷不弃没有听出有穷敷弦外之音,只道是有穷敷在故意挑衅自己,拿出自己早已经故去的娘亲在侮辱自己。有穷不弃目眦欲裂,紧握住凤怒的手指节泛白,狠狠的说道:“不许,你,提我,母亲。”
有穷敷狂笑,说:“为何,为何我不能。九州之大,万千生灵,唯有我才有资格。”
“若是你母亲在世,怎会容你这般对我说话?”
苏易心中咯噔一声,自己猜测的也许没有错。
有穷敷粗重着呼吸,也不管有穷不弃怒气如牛,自顾自的说道:“有穷不弃,有穷不弃——若是你母亲在世,你可以问问他,为何给你取名有穷不弃?”
有穷不弃猛然愣住,虽然处于狂怒之中,但还是觉得有穷敷在这个时候谈及这些,似乎别有因由。有穷不弃略微失神,想起自己年幼之时,郁郁寡欢的母亲每次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都是空洞的望向远方。
看到有穷不弃短暂失神,有穷敷脸上闪过一抹异色,声音变得低沉厚重:“有穷不弃,呵呵,不弃,你母亲给你取名不弃,她心中不弃的。”
“正是我,有穷敷。”
“你放屁——”听到有穷敷如此诋毁自己的母亲,有穷不弃勃然大怒,甚至不再估计射手之间公平决战的规矩,,伸手将寒铁重箭抽出,搭在弓弦之上。寒光四射的箭头,正对着有穷敷。
此刻,有穷不弃距离有穷敷只有三十丈远,以凤怒之威,寒铁重箭之利,占得先机的有穷不弃似乎胜券在握。
苏易却是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若这番话真的是有穷敷故意激怒有穷不弃的,可以说有穷敷极为成功。一个射手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而有穷不弃的心已经被狂怒和愤恨完全占据,失去理智的有穷不弃,握住凤怒的手在微微的颤抖,这对一个射手来说,是致命的。
面对着表面上占得先机,实际上已经落了下风的有穷不弃。有穷敷并没有趁机出手,反而异样的看着有穷不弃。
“有穷不弃,哈哈,不弃啊,哈哈,我有穷敷愧对于你。”有穷敷仰天长叹,声如夜枭,似笑似哭。
“你住口,”有穷不弃缓缓拉动弓弦,暗红真气在寒铁重箭上流动。有穷不弃这一箭,正是九婴殒。
有穷敷看着有穷不弃手中的凤怒,九婴殒蓄势待发,缓缓笑道:“九婴殒,九婴殒,呵呵,想不到你已经能发出九婴殒了,不枉我当初把这一箭教给你。”虽然面对着有穷不弃的九婴殒,有穷敷依然是空着双手,也没有做出任何防范的姿势。
即便有穷不弃双手微微颤抖,即便有穷敷真气修为早已经是虚灵境,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上,被凤怒的气机锁定,有穷敷都不应该是这般毫不做防范。
有穷敷的目光落在有穷不弃脸上,目光之中蕴含着的东西,纷乱复杂。有穷不弃的手微微颤抖,有穷敷此刻全无防备,自己这一记九婴殒,有着七成的把握将有穷敷毙在箭下。
只是不知为何,有穷不弃心中泛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一箭迟迟的射不出去。
是因为当年有穷敷对自己极为关爱?
是他严厉的传授自己箭法真气?
还是每一次他带着自己纵马狂奔在冀州荒原之上,恣意狩猎?
这些画面,一一在有穷不弃脑中浮现,随即,大片大片的血红,浓重的遮住了这些,有穷束和族人惨死的画面,成了有穷不弃脑中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