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妃被关在牢中揪出儿时的陈年往事。韩大人连夜被召进宫,仙卉宫宫门紧缩,所有的丫鬟小厮都被绑着。韩大人出来时,脸都青了。不过半日,宫里就传出环妃身死的消息。
帝王之怒,着实骇人。七皇子连夜赶到宫中,为自己的母妃求情,最后不过灰头土脸地出来。然后是宛妃自昏迷中醒过来,见到皇帝,顿时放声大哭。这么一番折腾,宛妃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没有了。
只是皇帝疼惜她对自己一片真情,年少时又受了欺辱,到是对她愈加疼惜了。凤夙得到这些消息时,正望着眼前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影冷笑:“你倒是忠心不二,你的主子可未必保你。七皇子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这样没用的属下可没人来管。”
“呸,七皇子怎么可能会不管我。”那男子脸上有一块被烧伤,形成巨大的伤疤,宛若一只蛤蟆趴在脸上,十分恶心。他轻蔑地看着她,似乎很是不屑,随后闭上眼睛不肯开口。
凤夙掂了掂手心的瓶子,清丽的脸庞上浮现很是感激的神情,目光落到他脸上:“不过还是要多谢你将解药送过来。想来二当家的也会十分感激你。”
男子豁然扭过头来,忿忿地看着一旁站着的“连珏”,阴冷地笑了两声:“何宛,你这样做,就不怕连累了你的老父吗?若是何老爷知道,连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置他于不顾,不知作何感想?”
裴晖上前一步,额上青筋直跳,一抬手,一耳光打了过去。凤夙皱了皱眉,抬手拦住他,眨了眨眼睛,看着那男子,叹了口气:“看来,你不是七皇子的人了。”她的语气很轻,像是叹息一样,但是却透着十分的坚定。男子的瞳孔骤然缩紧了下,又放松来,冷冷地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这地方位处黑岩寨的寨顶,四周空阔,唯有一块巨石可以躲藏。原本这黑衣人选择这个地方,是为了方便自己同连珏接头。据他得到的消息,柳月已经死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连珏为何会突然背叛自己,转投到黑岩寨身下。他就不信,连珏当真能放下自己的老父,她又凭什么认为黑岩寨的人能容忍她做的那些事。
但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凤夙手里的簪子毫不犹豫地扎到他的脖子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裴晖吃惊地看着她,凤夙眨了眨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烛光下好似跳动着的萤火虫,就听她缓缓地道:“裴公子,他什么也不会说的。再纠缠下去,他也只会胡搅蛮缠,随便说些什么来糊弄你我,混淆视听。这样的人,留着也是无用,不如处理了。省得哪一日他寻了法子传了消息出去,引得外人攻了上来。”
裴晖看着地上的人影渐渐冷透,忽然觉得浑身发凉,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凤夙脸上。他从未见过这样狠毒又这样凌厉的女子,而且她还毫不加掩饰。裴晖眼里不禁出现疑惑的神情,他张嘴道:“你这样帮我,就是为了龙须涧里的药草?”
那种药草,龙须涧里到处都是,并不是什么媳的玩意儿。然而龙须涧周围地底布满水草沼泽,若是没有他的带路,凤夙定然有去无回。就是因为知道这点,凤夙才来此地求他。前世里还是连宫锦带人上来求药,双方僵持了三日,不知连宫锦后来同裴晖说了什么,裴晖才松口答应。她只记得连宫锦回宫后立刻受到皇帝召见,被削了十万兵权才让皇帝消气。现在看来,这分明是故意针对,凤夙眼眸中有冰冷的光泽掠过。黑岩寨向来不平稳,裴晖怕是向连宫锦要求将黑岩山交与他支配,连宫锦原本有权力将黑岩山夷为平地。但是如此一来,裴晖定然也有时间将龙须涧炸毁。到时候,北齐军队定然全军覆没。
明明是立了大功的事情,偏偏皇帝还要罚,真是无稽之谈。凤夙垂目看了眼男子的尸首,道:“还请裴公子将这人的尸首收敛了,外边冷,凤夙就先告辞了。”
刚才这男子句句不离七皇子,仿佛是想将事情牵扯到七皇子身上来。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他这样大胆,竟敢诬陷当朝皇子。凤夙皱紧眉头,眼底有疑虑划过。她脑子里顿时想起一道极为惊诧的想法,难道那人并不是北齐人?凤夙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的语调声线,心中顿时反应过来,顿时冷笑不止。
一旁的青儿忍不住道:“秀,您这是怎么了?”
凤夙回过神来,神秘地笑笑:“青儿,我在想我那个二姨娘是不是又闲不住了。”这件事不管同墨祁云有没有关系,只要这男子极力将这事推到七皇子身上,她定然会怀疑,但是,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凤夙扬起唇,漆黑的眼睛里好似灌入了一汪碧波,带着几分满满的嘲讽。青儿心头一顿,就见凤夙面上已经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唇角还是如往常一样翘起,含着几分笑意。青儿疑心自己看错了,也不敢开口,忙垂下头毕恭毕敬地跟在凤夙身后。
刚回到屋子,门一关上,凤夙眼前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来。青儿吓了一跳,就见那穿着红杉青袄的女子俄然跪了下来,清脆道:“奴婢见过夫人。”
凤夙连忙扶起她,心底略有几分歉疚。红锦忍不嘴了眼眶,但还是坚持道:“夫人不必介怀,姐姐的事,怨不得夫人,红锦还要多谢夫人为姐姐报仇。”
红锦向来是知礼数的,又是十分坚韧的人。凤夙还是不免感伤。前世里红袖为了救自己的孩子死去,还没有去的这样早。今世她却被人设计,这都是因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