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下烧了热水过来,紫苏服侍荣筝简单的梳洗了番。这里白胜春家的又给荣筝沏了碗茶。
荣筝这才打量起这处农家小院来。宽敞明亮的五间大瓦房,还有两间茅草顶的偏屋。砌着黄泥土墙,院子里有一口井,井边辘轱都在。院子里还有一口小石磨,草棚里栓着头毛驴。
从他们沿路看来,白家还算是不错的乡下人家了。
荣筝便道:“我想去看看地,白大爷能不能带我过去?”
白胜春见荣筝如此谦逊忙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只管说,老奴定当照办。”
乡间田埂路并不大好走,紫苏扶着荣筝尽量走那宽敞些的大路。
田间也有农作的农人们,突然见城里来了个小姐,都当成了件新奇事,忍不住伸头来打量。
荣筝也顾不得那些了。
在白胜春的引领下,荣筝大致了看了一回,田里的小麦还是一片的油绿。看上去有些像韭菜。原来小麦长这样的。荣筝忍不住顿下身来摸了摸。
“要什么时候才能涨好呢?”
白胜春说:“大满节后才收割。”
荣筝对农事不熟悉,不过随便一问罢了,关心的问了几句亩产多少,如今小麦的什么价钱等等。白胜春皆细心的回答了,一句也不敢懈怠。
荣筝又让白胜春带她去不能耕种的低洼地看看。
又走了好远的路,果然看见田里还洼着水,地势低。不远处有一片堰塘。
荣筝便指着水塘问道:“堰塘是哪户人家的?”
白胜春道:“是村里公有的。”
荣筝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和白胜春商量那二十几亩的水田。
“白大爷看能不能将这块地收拾好了,种稻子呢?荒废也荒废了,多可惜。”
白胜春笑道:“以前不是没想过,只是没大成功。”
荣筝笑道:“我听人说原阳一带种水稻的多,想来你们没什么经验,不知怎么打理。要不去原阳请人来帮一下你们。”
白胜春有些愧疚道:“这边种稻子的少,怎么种,好多都犯怵。要是能请到懂得怎么管理的人来,想来就不会荒废了。”
荣筝笑道:“那今年这片地就试着种水稻吧。要还是不成,不如开挖了,种点莲藕什么的也好啊。”
荣筝言语温柔又透露着一股小孩子的甜糯,听着让人舒心。
白胜春心里想的是,小姐高门大户里长大的,如今懂得这些农事,肯定有什么人在她身边指导。想到这里,白胜春更加不敢懈怠了。
随便走了一圈,荣筝腿有些乏了,只得回去休息。
白胜春家的,已经和两个女儿做了一顿简单的便饭。荣筝想起了临走前继母的交代,不过她倒没那么多的讲究。肚子饿了,能吃就吃。
“都是些乡下的粗糙东西,委屈小姐了。”
荣筝笑道:“没事的,这些田里长的东西就很好了。”
荣筝吃了两个馒头,就着白胜春家的自己做的酱菜,旁边还有煎的豆腐,面炸小鱼干,一大碗素菜什锦汤。虽然都是乡下不起眼的东西,但荣筝却吃得津津有味。
难得的好胃口,白胜春家的的脸上才绽放出了舒心的笑容。
荣筝又夸赞道:“大娘的酱菜做得好吃。”
白胜春家的忙道:“小姐要是喜欢就装些回去吃吧。”
“好啊,倒让你破费了。”
荣筝有饭后午睡的习惯,可今天却不想睡,肖禄走了来回禀道:“小姐,上次那个雷波想见小姐一面。”
荣筝想了想便说:“叫他进来吧。”
过不多久,雷波便进来了,重重的给荣筝磕了三个头,无比感激的说道:“小姐救命之恩,小的没齿难忘。”
荣筝见他生得又黑又瘦,但人还算机灵,说话言语也清晰,点头道:“你好好的做事,以后用得着你的地方自会提拔你。听说你会打算盘?”
雷波禀道:“小的以前给人做过账房,学了点。”
荣筝心里记下了,雷波能不能用她还得再考量考量。
雷波走后,白胜春家的陪着荣筝说了会儿话。
“见着了小姐,奴婢就想起了去世的太太。一晃眼太太都这么大了。”
白胜春家的,原是齐太太房里服侍的丫鬟,后来年纪大了,齐太太把她许给了白胜春,将这里的庄子交给了他们两口子打点。
“妈妈以前在母亲房里是做什么的呢?”
白胜春家的答道:“奴婢以前管太太屋里的衣裳首饰,小姐小的时候奴婢还抱过您两次呢。转眼就是大姑娘了。”
荣筝记忆里的母亲已经有些模糊了,便问了白胜春家的好多关于母亲的话,后来主仆俩都哭了起来。
白胜春在外面听见了,皱眉心道:这个老婆子又把陈年往事拿出来说,惹得小姐不高兴。于是拉了梅花和她道:“你将这个端到屋里去。”
梅花看了一眼,见是一盘子玉米面的饽饽。
“小姐才用了饭,哪里吃得下这个。我还是送茶水进去吧。”梅花知道父亲是让她进去打断屋里两人的谈话。
白胜春笑道:“乖,去吧。”
梅花提了茶铫子进去添水。
荣筝见梅花沉稳乖巧,便问她:“多大呢?”
梅花答道:“十一了。”
荣筝点点头说道:“比我还小两岁呢,是个好姑娘。”
白胜春家的见荣筝夸赞女儿,心里一动忙拉了荣筝低声和她说:“小姐,不知府里缺不缺什么差事?”
荣筝心里一片明了,笑着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