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茂如此忙了两天,一大早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月娘问了两句,也只听他支支吾吾的,没有说清楚到底在做什么,只好作罢。
只是这小子却每日喜滋滋的,连吃个饭都发呆,嘴角还带着略瘆人的微笑。月牙儿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想好事将近了吧,俊茂马上就要十六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一时又感慨时间过得好快,以前这小子还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姐姐姐姐的叫呢。
月牙儿本想找个机会帮弟弟一把的,在母亲面前提几句,却先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赵老婆子的孙女赵家珍,野鸡飞上枝头,要当凤凰了!
这话莫名其妙,他们家虽然比寻常人家好些,也没有那么夸张吧,这话实在是离奇。正想打听时,但显然有人比她还要着急,林俊茂乍一听这消息就跑了出去,月牙儿想了想,还是出门打听了一下。
原来林俊茂这二傻子白被人当做牛一般使唤了,前几日用他帮忙倒还算笑脸相迎,这县城的某个腰缠万贯的李员外看上了赵家珍,许以重金聘娶。她们娘孙俩苦了这么些日子,赵老婆子哪会放过这好机会,自然忙不迭的应了,随后再见到林俊茂,则是另一副面孔了。
月牙儿打听到了原委,心中又是愤怒,又是为自己弟弟不值,转眼一想那二傻子许是又找人家去了,便急急忙忙的往赵家珍家里敢去。人家既然已经决定嫁给别人了,哪里还会搭理你,这再找上门去,岂不是自取其辱么?真是个傻弟弟!
月牙儿原本想拉林槐之一起去的,心想若是有什么事他也能帮上忙,后又想赵家只有两个女人家,自己这边两个男人,倒像是欺负人家似的,也就独自前往了。
到了那一看,林俊茂果然就在人家门口,双眼通红,满脸的怒气,看样子受了不小的窝囊气。月牙儿再看他对面,赵老婆子正掐着腰指着林槐之大声嚷嚷着什么,真是倚老卖老!
月牙儿大步跑了过去,就听见赵老婆子尖利的话语涌入耳中:“......就你这穷小子还敢惦记我家家珍?我家家珍虽然出身在这小农村里,但是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现在老天不忍红颜无声无息的消逝,给了这样一个好机会,这可是我家家珍的福气到了,你不说祝福我家家珍,还想断家珍的好姻缘不成?”
赵老婆子的声音很大,已经引来了好几位村民前来围观,月牙儿见自家弟弟只愤怒的抿着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一双眼睛倔强的看着赵老婆子身后的赵家珍。
月牙儿也看向赵家珍,她一直以为赵家珍心思单纯,故而不通人情,现在看来,却是懦弱的很,任凭赵老婆子在这大喊大叫,也不知道为自己的闺誉澄清一下,也怪不得人家不来讨好她这个姐姐,原来竟是从未想过嫁给林俊茂。
想通之后,月牙儿心中大为气愤,林俊茂那傻小子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赵家珍看不出来,那给无数人做媒的赵老婆子岂能不知?不过是装傻不知道,算准了年轻人脸皮薄,不会把那种心思张扬出来,白来的力气 ,不用白不用。
“您说的对,我们林家是没有什么李员外刘员外的有钱,您孙女要当‘凤凰’了,那是您自己的事,何必在这埋汰我弟弟呢?我弟弟虽然比不得那什么员外年长成熟,懂得体恤人,但胜在玉树临风、年轻才俊,所以才要过两年找个年纪相仿的好姑娘,家珍这样的‘红颜’,我们却是高攀不起的。”
那李员外今年已经年近四十,月牙儿知道赵老婆子肯定不会亲自把年岁说出来,便拿着话压着她,什么都是为了孙女着想,连人家品性都没打听,给钱就要,说不是冲着钱去的,谁会信呢?
赵老婆子不服,张嘴要骂,月牙儿及时堵住她,道:“赵奶奶可不要乱嚷嚷,我家俊茂心地善良,看你们家就两个女人,平时干活不方便,故而照顾你们几分,倒成了你们的垫脚石了,怎么,把自己孙女宣扬的如何抢手,让那什么员外多下些聘礼不成?”
赵老婆子被月牙儿堵得没有话说,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指着月牙儿的手颤抖不已:“你...我倒不知,你的嘴皮子竟然这般厉害......”
“我也不知,赵奶奶原是这种嫌贫爱富、过河拆桥的人!”月牙儿毫不示弱,冷冷回了一句,拉着林俊茂回家,“走,人家已经攀上高枝了,哪里还会看得上地里的收成,你以后也不必上赶着好心帮忙了,我们回家。”
赵老婆子犹自气愤的在身后叫喊着:“......等着你们求我的一天,早晚有一天,你们林家要求到我们家珍......”
林俊茂仍旧不甘心的看着赵家珍,见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便心灰意冷,任由月牙儿拽着他往回走了。
月牙儿越想越气,此时两人的脸色都不好,自然不敢回家,怕被父母瞧出端倪,只好先拉着林俊茂去河边散散心。
此时没有了外人,林俊茂方才流出了伤心的泪水,许是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了,不该这样,拼命的擦着脸上的泪水,但那泪水却不受他控制的一直往下流。
月牙儿哪里见弟弟这般委屈过,自是心疼不已,劝慰道:“赵家珍她......其实心里并没有你,你又何必非她不可呢?多少的好姑娘随你挑,我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她,阴沉沉的不爱说话,也不知道你啥眼神儿,竟会看上了她?”
如今贬低一下对方,让林俊茂心里好受一些,而且她现在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