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抿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后,眸光渐渐转深了,“那日,你长姐华蝶心特意来宫中找我,让我替她准备一张前往边疆的路线图纸,我身为画师,既是太子妃所要求,我不得不从,只是后来,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认为我是宫中新来的画师,想要利用我画下前往边疆的图纸,这样口头风险便要小一些,所以她以重金封我的口,让我不得将此事向任何人透露,她的心机外露,一时之间让我对她产生了兴趣,果真让我发觉到了她为你所安排的一切,不过此事她是瞒着太子战天麟所为。 ”

听他字字句句道来,我心里其实早己明了,虽然还是这般听着会痛,但那痛早己在心底成了一种习惯。

我重回了位子上,眸光直直的看着他,面上早己恢复了一丝平静,“此事我己知道是她所为,可我最想知道的是边疆太守与太子谋划除去八爷一事是否属实?”

他微微挑眉,眸色微闪,脸上还是一副心知肚明的笑意,“最开始我只是猜想,猜想战天麟虽贵为宫中太子,可想要联合边疆太守除去战天齐,此事只怕是战天麟所不能及之事,结果真如我所猜想的一样,战天麟只是心里害怕,害怕太子之位不保,可要在征战之时陷害战天齐,他根本就无从下手,直到他想到了你。”

我闻言只是单单的苦笑一声,轻轻叹息道:“真的是他!”

他唇边一抹轻笑而过,睨眸深深的望着我,却未语。

隐隐绰绰的阳光透过窗扇射上他的脸,照亮了他清寂的目光和似雪的容颜。

我微微咬了咬唇,转眸一细想,倏而,抬眸问道:“那如今长姐与太子不是己知你与我的关系?”

“非也。”他看着我,长眉斜飞入鬓,神色间毫不以为然,手里的折扇再次摇起。

我心中先是一阵惊讶,随即又是一阵不解,问道:“那我的那些画像,长姐又是如何从你手上得到的。”

“我送给她的。”他勾了唇,语气柔缓。

却听得我一个寒噤,“宁哥哥送给她的?”

我更是不解他话中之意,既然太子与长姐不知我与他的关系,可他为何要将我那些画送给长姐,他意欲何为?

他突然弯唇笑了起来,潋滟的眸间光芒闪动,这样闪动的眼神,一时之间更让人看不出此刻的他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云雀与我一起长大,我自然也要护她,单凭她那些办法又如何能阻止你父亲,所以我便请来了太子妃,将这一切从头到尾都细细的与太子妃分析了一遍,她还算聪明,倒是信了我的话。”

我心中一紧,连忙站起了身,我的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你假意拉拢长姐,投靠太子?”

他勾唇一笑,剑眸飞扬,笑容意味深长,“这样不好么?”

我抿了唇,却见那人美如冠玉的容颜微微发暗,心上微微染上了一丝不详的预感,终是沉了声音道:“你假意投靠太子就是与八爷为敌,这样做你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反倒对我的话冷冷一哼,方才舒展的眉紧皱了起来,神色也略见深沉,“你放心,这里还无人伤得了我,倒是你,随处要担心,这宫中庸医给你开来的药,切记要小心。”

他的话直入我心中,我双手聚然一紧,“宫中无一人知我身受重伤,给我诊治的这名李太医,我让人查过,他是八爷的人,此次八爷就是因为信任他,所以才让他前来为我诊治,长姐不可能从他下手?”

他伸手过来探上我的脉搏,我手上一颤,却未动,我明白他的意思。

半响后,他微微收回了手,眸间依旧是那丝深沉,“方才听你这样一分析事情不就更加明朗了么?李太医是战天齐的人,太子府的人无法从李太医下手,果断可以将太子府所排除,那么除了太子府的人,试问这世间还能有几人不想让你醒来。”

我顿时恍然大悟,指尖再一次收紧,“又是纳兰珞。”

看来这女人的动作是越来越狂妄了,本来想着她只是心生妒忌,对我有怨,让她无力撒撒泼,玩玩小心思也就罢了。

我好意成全她心中所想,免去了她嫁给战天睿的不幸。

她非旦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现如今竟在我身上动起了杀念,如此不珍惜我对她的纵容,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突然从他的袖中取出一瓶药递至我紧握的手边,倜傥的笑颜浮上面庞,淡然道:“这女人也算是厉害角色,占着战天齐的爱护,在这府里己经到处布满了她的眼线,不过你放心,我己经将纳兰珞的手段用一种最便捷的办法垄断了,这是你的药,每日口服一次便可,可保你服下李太医配下的汤药分毫也伤不了你。”

“谢谢。”我双手微微舒展开来,接过他递过来的药,藏入袖中。

我心知宁玄朗必然猜晓了什么,甚至可能也肯定了什么,但却只是出于提醒我,府里有哪些人是纳兰珞的眼线,我不是很清楚。

府里雪儿的存在早己让那纳兰送于她的玉观音暴露了她的身份,今日我以玉如意提醒示警,她应当心里己经感到了威胁,如若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定不饶她。

“北漠之时叶兄告诉我,你己经得救,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胆大到去烧毁粮草,幸好大难之中捡回了一条命。”他的声音有些恼怒的响在我的耳边。

我起了身,轻轻的走至那盆烧得正旺的炭火前,伸手去在红红的炭火之上感受着那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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