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觉得眼前似是站着一个陌生人,一个可怕的陌生人。
他说过会护我,不再做出伤害我的事。
我紧着子亚哥哥早己颤抖的手,终于,心中的怨恨与绝望同时在我的胸口轰炸而开。
我夺过向我逼来的禁军手中的长剑,用力刺向自己。
他一惊,出手连忙从我手中夺回了剑,可我的手还是被他的惊慌夺剑所划伤,流了许多许多的血。
一股力道而来,将我与子亚哥哥的手分开来。
“妹妹,子亚怕……怕……”子亚哥哥被人押着在雨中挣扎着哭了起来。
“哥哥……”我欲要上前从几名禁军的手中救下子亚哥哥。
可此时腰间一紧,一丝力道将我困住,我根本没法向前相救。
“别再乱动了,你手上受了伤。”他心疼的紧紧的抱着我,想要伸手来查看我手上的伤势,被我狠狠的甩开了手。
“那又怎样,哪怕是死,我也不能让你带走子亚哥哥。”我狠狠的咬牙,不顾自己手上滚滚流下的鲜血,用尽全身力量想要挣脱他怀间的力道。
“你若是再敢胡来,我现在便一剑取了他的性命。”他冷凛带着肃杀之意的声音冰冷的响在我的耳边。
我面容一怔,心里的骇痛加剧,眸中的泪水愕然停滞,被他眸中的肃杀之意逼迫得一声都不敢吭出。
只能一动不动的任他摆布。
我在害怕,害怕他真的会取了子亚哥哥的性命,毕竟此时的他己经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
他命人传唤了太医,我只能无力的,眼睁睁的看着子亚哥哥在雨中哭喊着声声妹妹而被带走。
回到殿中,太医为我包扎好了手上的伤口,我便一句话也未再说。
战天齐抱着我,令我靠在他的怀里。
我的耳畔正好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不再像往常一样的平静温暖,竟有了慌乱的感觉。
我知道他在害怕,在紧张,在不忍,在痛心……
可我却不想去理会他这些感受。
我偏了头,侧了身,离开了他的怀里,背对着他静静的闭上了眼睛躺在了**榻之上。
过了一会儿,我耳闻有人小心翼翼的唤了他。
他也闻声轻轻的替我理了理被子便离开了。
走的时候,脚步很轻,很飘渺。
渐渐的,我的思绪也模糊了起来,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一丝声音,完全沉浸在了那些可怕噩梦之中。
梦里重现血腥与杀戮,我在梦里的一片掺杂着血腥与腐臭的尸体之中寻找许多人的面孔与身影。
漫无边际的找,撕心裂肺的喊,到最后依旧是一场空。
当我从噩梦之中惊醒过来之时,我额头多了一丝重量。
睁眼的那一瞬间,我显然感觉到身周身已经恢复一丝平静。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我并未意想到的一张熟悉的面容,是灵馨。
突然有人从我的额头拿下了那一丝重量。
我感觉到了我的身体滚烫着,我应当在发烧。
“你醒了?”熟悉的笑颜落入我的双眸之中。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欲要起身之时,灵馨向我伸了手,欲要扶起我。
我伸手拦下了她的手,手上的伤口有些令我疼,我还是费力的坐了起来。
额头的滚烫袭着**沿之上的冰凉,让我的头脑似乎又稍稍清醒了一些。
“你还在发着烧,还是先躺下。”她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淡淡的对我说道。
我微微抬起眸看着她,微启唇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想出现在这里惹人生疑,可是又不得不来这一趟,是天齐让我前来好好照顾你的。”她伸手又将手中冰凉的锦帕盖在了我的头上。
这一次我并未闪躲,因为我实在是无力。
额头之上传来冰凉的感觉,令我双眸也显得更加清淅了,将面前之人看了个仔细。
此时的灵馨容光焕发,略显她那风情万种的绰约之姿,看来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也是,现在战天齐每日每夜都在宫中,他们随处可以碰见。
由此可见,她的心思全都花在了战天齐的身上。
她见我不语,又故作好心的笑着对我道:“可是饿了,想吃些什么?”
“不劳烦灵贵人了,我什么也不想吃。”我垂了眸,不再看她。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道:“你己经两天两夜未尽滴米了,不吃饱如何救你那智障哥哥?”
她的最后一语,引得猛然抬眸,恶狠狠的低斥道:“住口,不许你说他是智障,他也是你的哥哥。”
她面容微微一怔,重又浅浅勾了唇,“齐王妃可不要乱说话,本宫自小是孤儿,何来兄弟姐妹,况且这罪臣之后的罪名,本宫可担不起。”
“忘恩负义之辈。”我不屑与她多说,重又垂了眸。
“恩,义,何来恩?何来义?”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己见凄凉,接着又咬牙而出一字一句,“当年他给本宫一剑的时候,何曾想过本宫是他的女儿,凭什么现在落了难,本宫就要与他一同受过,本宫自小是孤儿,无亲无故,请齐王妃谨记。”
我抬眸看向她此时这一副嘴脸,冷冷一笑,“若你是特意来警告我的,你太可不必,因为我从未想过要借此机会去伤害你。”
她也冷冷的勾了唇,“本宫倒是信你不会这般愚蠢,如若让皇上知道你还是魏家之后,那任谁都无法护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