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对待我的反应,他没有说话,眼底似乎流露出一丝愧疚之情,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可是此时的我,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反而觉得他的行为,他的态度,令人反胃。
就连与他呼吸着同一道空气的宽容,在那一刻,我也所剩无几,我转眸轻轻的看了天边一眼,淡淡的道:“夜深了,爷还是回屋歇着。”
他似乎并未想要离开,停了半响,转了话题,“丞相府上一切可好?”
“劳爷挂念,一切都好。”我随意应付着。
“最近太子府事比较多,你长姐那能不去则不去。”他的语气有些冷,却激起了我今日心中所有的情绪。
我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碎片,扬了声音:“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弱女子。”
他平淡的视线绞着我的面容,语气又冷了半分,“你想说什么?”
听得出他的霸道,更听得出,他对于我的话产生的种种情绪。
我站起了身,牵强的扯了扯唇,“刺杀一事,你比谁都清楚,为何要以这种手段来伤及这些无辜的人。”
“无辜?”他竟是一丝长长的冷笑,而后面无表情的向我一步一步迈进了步子。
他与我四目相对之时,我看到了他眸中有无尽的冷漠与深沉,“你与我谈无辜,你是觉得自己无辜,还是你的长姐,又或是太子?”
我没有说话,只觉得他眸中的那丝寒光令我无法承受,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的眸中看到这般的寒光,似乎在表达了一些我无法去揣摩的感受。
他唇角的冷笑弧度越来越长,自牙缝之中挤出一字一句道:“身为皇家人,就不够资格谈无辜二字,你也一样。”
我愣住了,为什么这话会让我的心不住的颤抖,我下意识的往后退步。
此时的他好像脸上有了一丝异样,突然停下了向我逼近的脚步,沉了眸。
我也停了下来,只觉得屋里的氛围有些让人窒息。
那双沉沉的眸子却让我身心感到一阵发毛,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触及到了战天齐内心的某一处。
这中间到底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自知我的婚姻是给了政治,可是做一颗棋子,我也想知道这颗棋子的目的是什么?
况且,如今这局势,我万万不能与他置气,既是有求于他,坦白说出心里的想法才是我唯一可以做的。
“恳请爷允我明日去太子府一探。”
“没我的命令,你休想踏出府内半步。”他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寒意。
我用力的收紧了指尖,裙边一紧,不由得心底一抹苦笑,“爷是想将我困于府中。”
我知道太子府所发生的事情,他早已经知情了,我也知道他那些将我困于府中的心思。
“王妃身子抱恙,理应多加休息。”他暗黑的眼眸清冷锐利,似是有一丝情绪在变化,却终究归于冷漠。
此时我无话可说,只能窝着气,因为他给了一个禁闭我最好的理由,负气之下,我抬脚冲向桌前,轻轻的将那些碎片收好欲要转身之时,手上一紧,这是第一次他拉我的手,内心苦笑,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去哪?”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淡淡响起,似是带了些暗沉情绪。
我抬眸淡淡一笑,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重重而出:“我嫌这儿脏。”
他不语,他的视线一直深深的绞着我,我等着他反唇相讥,可隔了半晌,他仍是没有举动,有些疑惑他竟一言不发,他不语是我意料之外的的事,于是抬眼看去,却见他的眸光沉沉,晦暗如夜,我看不懂,亦辨不出,但心却是无端一颤。
“明儿个,请爷允我搬至清宁殿。”断然的甩开了他的手,多说无益,不如找个清静地儿,好好整理自己窝着的一肚子气,再这样窝下去,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次日,我便命云雀随便收拾些明晖院的东西搬至了清宁殿,不,应该说,明晖院的东西,我一件都不想看到。
“王妃,奴婢己经命人将殿中收拾好了,王妃在这清静之地养病,想必马上就会药到病除。”雪儿微微低着头,面上淡淡的笑容,我不知该做何解?
“借姑娘吉言,本宫身子不适,就不招待姑娘了。”我起身四处看了看,地方倒也清静,心里暗自笑笑,还真是个静心养病的地儿。
“是,奴婢告退。”
待雪儿走后,云雀便追了上来,“秀,你身子到底哪不舒服啊,为何要搬到这里来,这里也怪冷清的,而且又偏避窄小,秀是千金之躯,养病理应仰舒适宽敞些的地啊!”
我冲她笑笑,抚了抚额头道:“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往后就住这了,我有些累了,你去将殿中的奴才分配好工作。”
“是。”云雀无奈的向外迈出了步子。
我看着云雀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轻抚着窗台的一抹尘在两指间,鼻间忽闻一阵暗香,我深深的闭上了眼。
这清宁殿的日子还真把我当作是重病之人了,府里的事情一概不用通知我,全全由雪儿姑娘做主,还真是想让我落得个清静。
而这几日,战天齐也从未来过,整天将自己埋在这深院之中,对着那些枯黄的花花草草,突然之间觉得与它们有了些默契。
一大早这五嫂便提着汤而来,看我如此窘境,逃不过她一番玩笑讥讽。
“在这躲清闲呢?”五嫂瞅着我意味深长地笑着。
我小心的转着桌上的茶杯,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