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大半个时辰的姐姐。”她的目光开始转而凄凉,没有半点隐瞒的出口。
“姐姐?”我僵直了身子,瞬间陷入了迷途之中。
自我出生以来,我就清楚的知道,我上有三姐,长姐华蝶心,二姐华蝶裳,三姐华蝶灵,而我叫华蝶月,又从何而来大半个时辰的姐姐华蝶衣。
她转眸凝视着我迷茫的双眼,凄然一叹,“现在也是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了,当年雪晴与姐姐同时身怀六甲,又同在一天,华府抱得两千金,你是姐姐所出,出生就是光彩照人,而雪晴所出比你大半个时辰的孩子,体弱多病,幸得高人指路,养在南方方能保命,你父亲便将她送回了南方的祖屋,自那以后,府里上下都不能再提及这个孩子的存在,一则,保这孩子的命,二则,不忍府里的雪晴伤心难过。直到那年宫变,你父亲不得不将你送走,唯一能想到的保全你的方法,就是瞒天过海,然而那日你父亲便让比你大半个时辰的华蝶衣替代了你华蝶月的身份,华蝶月己死,你就是华蝶衣。”
这样的真相如晴天霹雳一般向我重重的压来,事实告诉我,我并没有重取名字,而是占有了比我大半个时辰姐姐的名字,而我此时的存活竟建立在数人痛苦之上。
“华蝶月为何一定要死?”我颤抖着双手,双腿一软,无力的坐在了桌边,一瞬间只觉得这副身躯己腾空而起。
“你觉得皇上还能让逆臣的血脉安然无恙的存活在这个世上么?”她轻轻的走向我,在我身后轻抚着我的左肩,口中的话说得虽轻,但语气却无法做到淡然。
“外祖父是逆臣?”我难以揣测的惊诧出口相问。
“我不许你这样说!”她嘶哑一声,顿时让我全身一阵寒粟。
接着她又转了身,抚着金黄的扶手,一步一步沉重走上台阶,突地顿了步子,声音却是那般的悲痛,“父亲戎马一生,功高盖主,哥哥英勇善战,这天下本就是父兄打下来的,父亲只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领地,战玄宗竟下此毒手,让我魏家**之间身败名裂,父兄惨死,就连你娘……”
她止住了快要说出的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内心一怔,颤抖着起身看向她,“我娘……”
“你娘是雪晴。”她一脸坚定的打断了我的话,可那眸中却隐隐透着伤痛,又或是她心中想要刻意隐瞒着我。
我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她惊觉身后急切跟来的步子,向我转了身。
我止着下慌乱的步伐,扬声音反驳道:“我娘分明是慧敏郡主。”
“慧敏郡主己死,你娘是雪晴,华夫人。”她字字咬牙重重而出,眸光寒意犹在,那丝不容任何理由推翻的坚定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我怔怔的望着她,内心深处那道压抑多年的苦楚一拥而上,咬了唇,一脸的决然,“这就是小姨与父亲将我带回皇家的目的,你们一手操控我只是为了坐上那万人瞩目的后位,可是方才在御花园我分明就听出了皇上话中有话,并且字字句句都带有揣摩与试探之意,你们就不担心,终有一日我的身份被揭穿,落个欺君之罪,华家满门抄斩。”
听着我的一字一句,她的眸光分明在颤抖,刹那间,伸手紧紧的抚上了我的手,颤音开了口:“死有何惧,惧的是死了心愿还未了,所以你要沉住气,记住你就是华蝶衣,只要有我与你父亲在,你就无性命之忧,往后定能稳稳的坐上皇后之位。”
我不敢在看她的眼睛,那一刻,我觉得她的眸光灼眼,眼中有太大的期盼,太多的仇恨,太深的痛苦,我收回了在她手心想要抚热的手。
“就因为复仇,复兴外祖父的家业,为了保住我这个魏家唯一的血脉,你们竟让无辜的华蝶衣替我去死。”我低了眸,沉了声音,太多的情绪让我难以控制。
她的眸光凝视着我的双眼,依旧是那一丝坚定,“如果她不死,你就得死,如若你死了,我又如何下到黄泉面对父兄?”
“可那也是父亲与娘亲的女儿,那也是华家的一条血脉,你怎能下得去手?”我喉间一紧,声音己无法再平静淡然。
对于我己无法接受的质问,她颤抖着冷笑了,声音透着莫过于掏心的疼痛,“华蝶衣是死你父亲手上,你父亲别无选择,为了护全你,为了魏家,只能做出舍女的牺牲,要说最痛的还是你的父亲,可他只要想到,他最疼爱的女儿能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上,名正言顺的坐上皇后之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是双手粘上亲生女儿的血,他都在所不惜。”
她的字字句句狠狠的扎在我的心头,华蝶衣只是个可怜无辜的孩童,上天的不公让她降世于华家,与我同出一父,可她的命中劫数就却是我这个同年同月同日所生的妹妹,因为我,她丧失了选择自己生存的权力,她的死换得重生的我,而我的存在只是为了复兴魏家。
我内心凄凉的笑了,这一世我永远都无法再做回自己,我永远都得带着无辜华蝶衣的死卑微的活着,这样活着对我来说,我倒宁愿那日死的就是我自己。
“孩子,小姨明白你此时的心情,儿时的我与你一样,我也是集万千**爱于一身,在众人的祝福中长大,自小就光芒四射,性情娇纵,可慢慢的卷入这场政治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我亲眼目睹身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离我而去,连我自己这条性命也要靠放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