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子微微蹙眉。
梁丘子悄声提醒道:“月儿,切莫失礼,快快说出你的来历,否则夫人如何认你……”话音未落,他又歉然道:“这丫头没有出过远门,见识短浅……”
凝月儿虽然没有出过远门,却也懂得规矩,急忙整理衣着,老老实实举起双手——
“多年以前,无咎大哥落难于夏花岛,与我结伴度日,并以兄妹相称。谁料他离家之后,至今尚未回转。我凭借大哥所传功法,修至筑基,听说他给我找了嫂子,便跟随梁丘子前辈寻来……”
“原来如此!”
月仙子虽然不知道凝月儿的存在,却熟知某人遭难的经历。她轻拂长袖,抬脚走出石亭。
梁丘子缓了口气,趁机分说道:“当年我与无先生分手之时,他说有个妹子住在夏花岛。而我本想收她为徒,加以关照。她却不领情,呵呵……”
“此乃无咎大哥所有,为我珍藏多年……”
凝月儿唯恐她的嫂子不肯相认,手上竟然多了一套粗布衣衫,却又眼圈一红,竟撅起小嘴而哽咽无声。
她自幼孤苦无依,是她收留的无咎,传她功法、灵石,帮她渡过难关,并给了她一段最为快乐充实的日子。于是无咎大哥,便也成了她唯一的寄托所在。而本以为再难相见,却喜事天降。听说大哥有了道侣,便在卢洲的阚鸾谷。依照夏花岛的乡俗,应该称呼她为嫂子。而只要找到嫂子,与大哥重逢之日不远也。
月仙子走到近前,她打量着率性淳朴、且又真情流露的凝月儿,不由得伸手接过衣衫而轻轻抚摸。衣衫虽然破旧,却极为干净整洁。片刻之后,她将原物奉还,亲切道:“月儿,你是无咎的妹子,也是我的妹子,以后跟着姐姐吧……”
嫂子,或姐姐,只是一种称谓罢了。
月仙子认了个妹子,却是有目共睹。
“嗯!”
凝月儿笑靥如花。
“呵呵!”
梁丘子抚须而笑。
“恭喜夫人!”
三位祭司与在场的仙道高手们,也纷纷起身道贺。
而梁丘子的几位弟子,却在窃窃私语——
“当年的无咎,远非我的对手……”
“大师兄,慎言!”
“水子,你与无咎相识甚久,为何没能成为道侣呢……”
“二师兄,闭嘴!”
“师姐,息怒……”
“汤哥,滚开!”
“月仙子与无先生,倒也般配……”
“落羽,你也敢嘲笑我?”
“师姐,我没有……”
“哼……”
山顶上,场面热闹。
便于此时,月仙子突然拍了拍凝月儿的肩头以示安抚,转而扬声道:“各家不得轻举妄动,道崖、娄宫、季栾随我来——”
与之瞬间,四道人影踏空远去。
山顶上的众人不明所以,抬眼张望。
凝月儿犹自兴奋不已,羡慕道:“我的修为,何时比得上姐姐啊……”
甘水子的脸色苍白,显然是怒气未消,忍不住叱道:“你一筑基小辈,岂敢与天仙高人相比?”
凝月儿倒是不以为然,憧憬道:“无咎大哥不也修至天仙……”
“哼!”
甘水子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人群。而面对着陌生的所在,又无处可去,她只能抱起臂膀,一个人暗暗生着闷气。
她以为遇到了汤哥,返回玄明岛,便会远离某人,断绝曾经的念想。谁料多年以后,他的传说,他的威名,竟然无处不在。如此倒也罢了,偏偏师兄重提旧事。而那位公孙夫人,又叫她自惭形秽……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
月仙子与道崖、娄宫、季栾,踏空而立。
一位老者,由远而近。
月仙子神色一凝,意外道:“天仙高人逼近,我当是谁,竟然是你……”
老者收住来势,举起双手。
“月仙子召集天下应对量劫,我苦云子岂敢置身度外!”
“你愿助我一臂之力?”
“帮我除掉观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