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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的后院,笼罩在古木浓荫下。
而透过浓荫看去,则是陈旧的院墙,落满灰尘的门窗,还有那屋顶上随风摇摆的野草,以及惨淡晦暗的天光。
“没落了啊!”
院中的石桌旁,一位满脸苦涩的老者在抚须长叹。
“自从老家主道殒之后,家中的几位修士也耗尽寿元相继辞世。少家主贪图安逸,再无上进之心。我本想劝他外出游历,或是拜入万灵山,奈何传送阵毁坏,便也耽搁下来。而长此以往,我归家又怎能不没落呢!”
归伯站起身来,竟躬身一礼:“我归家的先祖,也是出身于万灵山。还望前辈念及渊源而多加提携,老朽感恩不尽!”
无咎坐在石头台阶上,依旧是满脸的郁闷。
他的背后,便是传送阵所在的小屋。而查看过后,传送阵根本不能使用。
来到归云岭,只想着借助传送阵离去。此地偏僻,不用担心泄露行迹。至于归游的浪荡下作以及归家的没落,均与自己毫无关系。
好吧,归家的传送阵竟然坏了。
而图简所示,最近的一家传送阵尚在数千里之外。若是抛弃御剑飞行与遁法,而改为地下穿行,消耗法力不说,还耽搁工夫。要在半个月内赶到万灵山,有些麻烦。
而归游那个家伙,真是不可理喻。家中的传送阵毁坏,他不仅不慌张,反而极为振奋,竟去张罗酒菜,只为好好款待万灵山的高人。
倒是可怜了这个忠心耿耿的归伯,他竟然要让自己多多提携。年老护犊之情,可见一斑。
如何提携?
哦,让自己帮着归家走上正途,恢复往日的荣光?
归游那个家伙,是个无耻之徒,也幸亏他修为不高,贪图安逸,只能祸害乡邻。否则的话,他必然是祸害天下的架势啊!
凡俗的寡妇,他也敢玩弄,如此饥不择食,与畜生何异。而他偏偏以修士自居,骗得男女老幼无不恭敬顺从。总而言之,那不是个东西!
“哼,一时不得回转山门,即便我有心相助,也是无能为力啊!”
无咎敷衍一句,拂袖起身,却见那个归伯依然躬身执礼,他有些不耐烦:“老头,你家公子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且由他便是。我还要赶路……”
“前辈,留步!”
归伯出声挽留,焦急之下,又想起了什么,慌忙摸出一枚玉简:“当年的老家主曾经着手改造阵法,却因闭关修炼而无暇顾及。他留下的玉简之中,有相关的法门。前辈不妨查看一二,或有用处!”
原来传送阵没有毁坏?
无咎抬手一招,抓过玉简凝神查看。
玉简之中,还真的拓印着一篇有关传送阵的古籍。布阵、修复,以及使用之术,很是详尽。倘若阵法没有毁坏,修复应该不难。
“归游虽然胸无大志,贪图安逸,却是归家一脉单传,总不好任他这般荒唐下去。”
归伯见无咎不再急着离去,松了口气:“古人云,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归游终究还是年轻,且涉世不深。只要他仙途有望,定会痛改前非而有所作为!”
这个老头,真会唠叨!
(本章未完,请翻页)而他话里话外的关切之情,叫人为之感慨不已!也幸亏有他守护,不然归家能否撑到今日尚且两说。
“几十岁的人了,还年轻?”
无咎继续查看着手中的玉简,禁不住随声嘲讽了一句。
“归游贪图享乐,且修为无望,便任性懒惰,可不就是年轻无知。若有高人点拨提携,他必能浪子回头而未为晚也!”
归伯说到此处,转而问道:“前辈,阵法能否修复?”
无咎举起手中的玉简,点了点头:“或也不难,而究竟怎样,还须着手尝试之后,方能知晓!”
“啊,如此便好!”
归伯露出笑容,趁机又道:“天色已晚,前辈不妨歇息片刻。我且收拾客房,归游稍后便来。失陪!”
老头留住了万灵山的高人,很是欣慰。他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天色已晚,后院更加幽暗。
无咎在原地踱了两步,转身走进传送阵所在的小屋。运转目力,俯身查看。片刻之后,他又冲着手中的玉简凝神沉思。
依着图简记载,传送阵并未毁坏,仅是挪动了阵脚,这才无法使用。想要将其修复如初,三两个时辰足矣。照此看来,明日便可借助阵法离开此处……
“前辈,乌前辈……”
便于此时,院中有人呼唤。
无咎收起玉简,走出屋门。
院子里多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各自举着灯笼。还有一人在手舞足蹈,正是归游。
“呵呵,前辈这边请——”
院子有个后门,已被打开。
无咎跟着归游走过院门,眼前豁然开朗。
归家的宅院,位于山顶。后院紧挨着峭壁悬崖,院门外则是一圈窄窄的回廊。回廊的尽头,建有一座八角石亭。穿过回廊,走至亭中,顿然百丈凌空,徐徐清风拂面而来。
但见暮色四合,明月初升;夏夜静谧,天地空灵。
两个女孩子将灯笼挂起,两团柔和的明亮摇曳随风。亭中早已铺了草席、蒲团,摆了木几。而木几之上,则是酒菜齐备。
归游举手示意,请前辈就坐。
无咎也不客气,倚着石亭的栏杆坐着舒服,转而欣赏着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