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质问的话一出口,院中瞬间静寂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华太师,不管是希望他安然无事的还是期盼他落马的,此时都紧张起来。
华太师捋了捋胡须,淡淡地说道:“皇上,老臣乃先皇御赐顾命大臣,一向只知尽心辅佐皇上,怎么会罪犯欺君呢?几日前宁王同几位大臣夸赞犬子,老夫听的是心怀大畅,自然不会反驳,犬子虽不喜文学武功,但不表示犬子是个废材!”
华太师说话的时候轻蔑地瞥了宁王一眼,谁都能感觉出他对宁王的不屑。
宁王笑容僵了僵,冷笑道:“太师此言倒是有趣,若有人文不成武不就还能称之为人才,那试问众多好男儿又因何要刻苦求学呢?恕本王孤陋寡闻,不能明白太师的意思。”
华太师挺直脊背,慢悠悠地说道:“王爷确实孤陋寡闻,这世上之人所会的学问有千千万万,可谓数之不尽,文可考状元报效朝廷,武可到便将定国安邦。但除此之外,尚有行行业业的人才使得我们国家风调雨顺,敢问王爷,京城最好的酒楼、最好的成衣铺子算不算人才?没有他们,如何能衬托出王爷如此的气势?试问民间各行各业的人才又都是文武双全的吗?”
皇上从未听过华太师如此夸赞市井之人,不禁倍感新奇地笑道:“太师说的好,有道理!”
宁王收起笑容,眼神阴鸷地看着华太师,沉声道:“既然太师如此说,想必令郎是有擅长精通的技艺了?不过民间技艺多是为了养家糊口,没想到太师居然没把令郎教成文武全才,似乎有**份啊。”
华太师哼笑一声,“任何一种技艺都值得珍视,若没有民间的百花齐放,这世间如何能取得平衡?单有文学武功,百姓如何能安居乐业?做人呢,首先要吃饱穿暖,没有生命之忧,才能有心力去做其他事。我们辅佐皇上治理国家,万不可对任何技艺有轻视之心,否则天下失衡,悔之晚矣啊!是以,犬子只要做的是有用的事,肯刻苦努力,老夫就心怀大尉了。”
皇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太师说的很有道理。
宁王见状眯了眯眼,挑拨道:“太师平时在朝堂上向来严肃异常,为皇上授业解惑也严厉得很,本王没想到太师对自家儿子竟会如此放任。”
皇上闻言顿时心中反感,忍不住说道:“是啊,太师,朕还以为你对任何人都像对朕一样严厉呢,没想到你在家居然是位慈父!”
“慈父”这两个字说的极其讽刺,已经在意指太师厚此薄彼,对皇上没有慈爱之心了。苏雪云扫了一眼众大臣的反应,其中幸灾乐祸的居多,不禁有些为华太师不值。这个人也许过于古板,也许脾气倔强,但华家世代报效国家,华太师更是辅佐两任君王,操心到未老先衰,头发全白,没时间教导儿子。结果上至皇帝下至朝臣竟无一人感念他的好,全都想着找机会把这个老家伙弄下去。这个朝代的当权者,苏雪云见这一面就已经了解了,皇帝是昏君,大臣也没两个好东西,原剧里宁王造反没成还真是奇怪了。
苏雪云向华太师看去,只见他行了一礼,回道:“皇上,您乃天下之主,一言一行都关系到天下百姓,自然要比别人学得多些。犬子不比皇上,只是一个平凡之人,老臣只求他能为朝廷做些贡献也就心满意足了。所谓因材施教,便是这个道理。”
宁王冷眼看着华太师,嘲讽地说道:“说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令郎呢,既然令郎有报效朝廷之才,不如展示给皇上看看,也让我等孤陋寡闻之辈增长一番见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宁王想看华太师出丑,连皇上都对他们两人针锋相对习以为常,当即说道:“太师,令郎有什么才学,便让朕瞧瞧吧。”
华太师拱手道:“老臣遵旨。”
华太师回头看了一眼,华文武立即走到他身边,恭恭敬敬地给皇上行礼问安。皇上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华文武擅长什么,立即叫他展示才学。华文武这些天受陈小生指点,学问突飞猛进,心里十分感激,他有意帮陈小生在皇上面前露脸,便提出请人帮自己一起展示。
皇上头一次听说才华这种东西还能轻别人帮忙展示的,一时起了兴致,笑道:“也好啊,今天就让朕看看有什么才学能让太师如此赞同的。”
皇上说话总是下意识地带着讽刺,让陈小生几人忍不住皱眉。苏雪云拍了拍陈小生的说,用内力将声音传到他们几人耳边,“若要改变朝廷,只有入朝为官才能做到。机会难得,不如好好表现。”
陈小生轻点下头,与周文宾和文征明同时起身走到华文武身后,向皇上行礼。皇上打量着他们,好奇地问:“你们几个是何人啊?太师能邀请你们来参加他的寿宴,想必是很欣赏你们了,若你们没有真才实学,朕可是要惩罚的。”
陈小生淡淡笑道:“请皇上放心,今日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哦?你竟如此自信?那倒是很有趣啊。”皇上笑着等他们展示,像个孩子在看热闹一般。
陈小生虽然是第一次见“皇上”这种天下至尊的人,但因为皇上那张脸和过去认识的某人相似,他是一点都紧张不起来。他头一次感觉总遇到撞脸的人也挺好的,至少能帮助他放松心情。
这时下人们已经将华文武和陈小生的发明都抬了上来,众大臣发现都是些没见过的东西,不禁小声议论了起来。皇上十分感兴趣地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