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千人的窒息声中,汹哟最快章節
看着此情此景,杨啸天无力地瘫在了椅子上。
他方才想出手救方天画,可却做不到,在风暴诞生的那一刻起,黄沛在内的数名清远学府高层便迅速站起身来挡在了他和柳长老的身前。
方天画是命,杨云聪的命,也是命,他不想让方天画死,人家也不想让杨云聪死。
“柳前辈,老杨,对不起!”
黄沛无奈叹息。
柳长老十分气愤:“杨云聪的脑子是有坑吗?为何要使用此等秘术……他是敌国奸细吧!”
“柳前辈你冷静一下!”
柳长老的神色越来越激动了:“我怎么冷静?你塔玛让我怎么冷静?我五十年了就这么一个可以授业的弟子就这么完了你让我冷静?”
“杨云聪为何出此等秘术,的确有待商榷,我们自会有一个公道!”黄沛严肃道,“但柳前辈,国事为先!”
“呸你个国事为先!日你个国事为先!”
柳长老双目通红,整个人的身子都在不住战栗。
杨啸天拼着力气站了起来,拍了下柳长老的肩膀:“您已国事为先七十载,在乎这一刻吗?”
“……”
柳长老愤怒地将头转向了擂台。
满场静寂,都和柳长老一样,将目光向着烟尘弥漫,掩盖在层层风尘下的擂台投去。
慢慢,烟消云散。
首先显露出的是一个浑身战甲破碎,身躯上遍是触目惊心的血口的身体,趴在地上,身边扔着那把素白长枪。
之后,杨云聪跪在地上的身形也显现出来,似乎已经耗尽了全身力气,靠着一手杵着剑才能保持自己的跪姿。
一滴泪水,从他发红的眼角溢出,滚落,掉在地上,溅起一小片水花。
“对不起,你必须死。”
杨云聪的声音压地很低很低,此刻他心中充满了辛酸与忏悔,他不想杀方天画,这样一个绝世的天才,放眼年轻一代只有方天画才是自己真正的敌手。
但他不得不杀方天画,不杀方天画,自己的父母亲人就会死,发出那个声音的人实力深不可测,身份奇高,传音入密,这至少需要真灵境七变的修为才能做到,杀死自己没有任何反抗力的家人,只是举手之事。
满场依然处在死寂中,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难以反应,本是激烈的交锋,突然间就变成了使用禁忌之术造成的血案,六大学府年轻一代最耀眼的两名天才,一人横死台上,一人长跪不起,此中状况,无人猜出。
李林英几人垂下头去,内中暗喜不已的同时也在微微自责,自己等人实在是太过无能,最后还是要靠大人的出面才能够暗中解决方天画,不过,说不定还对此事大做文章,能将杨云聪这另一个潜在威胁除去,那又是一箭双雕,大人不愧是大人。
六大学府的高层们一个个面面厮觑,不知道何处理此时的情况,极武学府的高层不语,其他学府的高层也不语,这样一起惨剧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天画完了,杨云聪可能也要完了,死者已逝,纵然想要为生者洗白,却有三千多双眼睛有目共睹,为之奈何?
杨云聪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杀了方天画,自己也陷入了万劫之境地,可自己不这样做又能何?孝悌忠信,孝悌为最先,自己为父母骨血,弟妹为自己手足,血脉之情万不可弃,非要自己做一个抉择,也便只能舍人舍己为孝悌了。
“对不起,兄弟,一路走好。”
杨云聪垂下头去,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却扫到了对方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紧接着,那只手便抬了起来,狠命向前一抓。
对方的手像铁钳一般牢牢握住了杨云聪此时这毫无反抗之力的胳膊,紧接着用力一甩,杨云聪的身子便腾空而起,向着擂台之外飞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必须死,但,对不起,我不能输。”
一道十分清冷的声音传来。
……
风王国王都。
雨淅沥沥下着。
这应该是入冬之前的最后一场雨,其中有些雨滴带着冰渣,砸在人脸上,生疼生疼。
一日前,杨府还是一片安静祥和之景,今日已变成了一片阴暗废墟。
全府之人惨遭杀害,房屋家产被大火付之一炬,杨府之人甚至连完整的尸首都没留下,剩下的骨灰还被雨前阵风吹到了不知何处。
一名巡城军官向黄沛与杨啸天报告完了其赶到杨府之时的情景。
“杨云聪说了起因之后,我当即设置了传音法阵对城防军下令,却还是晚了一步。”
黄沛摇摇头,神色哀然。
杨啸天也哀然叹道:“杨云聪这一脉与我祖上一脉同出一支,都是王国开国元勋杨义之后,杨家后人,无论文武,无论贫富,世代忠良,却怎料出了这等事情……最伤心的,还是他吧……”
不远处,杨云聪跪在地上,身子不住抖动。
昔日那些音容笑貌今全然无法见到,曾经因为不愿努力念书练功而将自己屁股打肿的那把戒尺再也落不到自己身上了,因为桌上挑食将青菜从盘子里扔出而一次次打向自己小手的那双筷子也再落不到自己手上了,也没人缠着自己去爬树帮他们捉小鸟了,更那一口一个脆生生的哥哥响在自己的耳边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做便再也做不了了,假若苍天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宁可一辈子在杨府做一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