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拼着一股气,手不行就用脚,身上冒出来的杀气,比冷冻库里的冷气还要冷上几分。
虽然看得不是太真切,但她很清楚,眼前的中年人就是八爷无疑!
爸爸惨死,妈妈跳楼,哥哥被他沉尸水底,恨意疯狂翻涌心底,像似要找到一个发泄口,死亡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交手数个回合,超低的气温使得两人的体力消耗都非常大。
薛宁身上到处都是伤,假发掉了,眉毛和头发上都结了霜,可她似乎对此一无所觉,攻击的力度丝毫不减。
八爷渐渐疲于应付,脑子里猛的闪过一个年头,震惊出声:“你是薛警官那个死而复生的女儿?”
“眼力不错!”薛宁冷然的勾起唇角,蓄着千斤之力的拳头,狠狠落到他脸上。“死而复生,八爷的用词真精准!”
“既然是你,那就更加留不得了!”八爷踉跄着后退几步,眼底迸出一抹狠绝,在她打过来的间隙,飞快摸出一把餐刀。
薛宁不妨他还有此准备,左手手臂被划开一道很长的印子,顿时鲜血直流。
“我也留不得您!”薛宁暴怒,已经接近极限的身体,再次冒出无穷的力量,欺身上前敏捷又利落的将他手上的餐刀踢飞。“家破人亡的死仇,数年行尸走肉的生活,这一切通通拜您所赐!”
八爷到底上了年纪,又次打了十来个回合,终于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狼狈的蜷缩着身体粗粗喘气。
薛宁没管他,眯起眼在昏暗的光线中找回那把餐刀,这才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别急着死,您死了,我保证这把刀,一定会扎进您一双儿女的心口。”
八爷骇然抬头,见鬼一样看着她。“你难道不怕变成死刑犯!”
“怕什么?我本来就是死了无数次的人。”薛宁强撑着蹲下,收起刀落,狠狠扎进他的大腿。“当然,如果您肯告诉我八年前,如何害死我爸的经过,我兴许会改变主意。”
“先出去,出去我就……就告诉你。”零下20°的气温,又经历了这么激烈的打斗,再不出去,他们都会死。
出去?顾旭白此刻一定在外面尝试打开冷鲜仓库的门,把他交给了专案组,自己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专案组跟分局不同,顾老也不会允许他把手伸得那么长。
“不说也没关系,门我已经反锁了,谁都进不来。”薛宁抽出他腿上的餐刀,换了个位置,又扎了一刀下去。“下一刀我会选您的大动脉,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别别……”八爷又痛又冷,嘴唇哆嗦着,有气无力的求饶:“我说。”
薛宁嘲弄勾起唇角,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艰难抬起左手,打开随身携带的录音笔。
八爷作恶无数,对这件事却记得十分清楚。毕竟是他飞黄腾达的第一步,每一个细节都说得异常清楚,尤其说道如何弄死薛宁的哥哥,又如何把他丢进水库。
薛宁状似平静的听着,嘴唇被她咬出几个大大的血印,脸上的淤青尤其吓人。
八爷说完的一瞬间,紧闭的冷冻库库门亦被撞开。
顾旭白拧着眉冲进来,看到她样子,顿时慌的厉害,抱起就往外跑。
前来接应的海警船就停靠在一侧,薛宁脸上不悲不喜,躺在担架上让医护人员帮着清理伤口,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人群外围,那一抹苍老肃然的身影上。
她相信顾旭白所说,这件案子的严重程度超乎她的想象,但更清楚,是谁在调用海警船。
那位高高在上的老先生,到底是来了。
身上的伤口包扎完毕,薛宁撑着最后一口气,身上贴了无数的暖宝宝,穿上顾旭白准备的保暖衣服,被他抱起来,跟着顾老先生去了隔壁的房间。
坐下的瞬间,耳边随即响起顾老先生不怒而威的声音:“把她放开!除非,你想被逐出顾家!”
“那就逐出好了,君安现在有小秋、莹姐、老三、小杰,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顾旭白没动,神色坦然的跟老爷子对视。“顾家的虚名就真的那么重要?我以为忠义才是顾家家训!”
“混账!”顾老先生怒吼出声,手中的茶杯飞过来,不偏不倚的砸中顾旭白的额头。
微温的茶水洒到薛宁身上,并不疼,心尖却如同被利刃割过。
“你姑姑就小天这么一个孩子,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们一家家破人亡么!”顾老先生粗粗的喘着气,犀利的目光落到薛宁身上,重重拍桌。“滚出去,我有话跟她说!”
顾旭白还是不动,下一瞬,顾老的贴身保镖随即上前,不由分说的拽他。
“记住你答应我的话!”顾旭白在薛宁耳边飞快说了一句,甩开保镖的手,施施然起身。“我不动是因为她受伤严重,并不是我真的不敢动。”
顾老闻言更加怒不可遏,再次抓起茶杯朝他砸过去。
薛宁原本坐着,看到他的动作,不假思索的站起起来,敏捷的用后背挡住飞来的茶杯。
“噗”的一声,茶杯从她后背滑下去,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你疯了么!”顾旭白目赤欲裂的将她抱紧,额上筋脉毕现。“疼不疼?”
“别让我欠你太多。”薛宁努力扬起下巴,轻轻将他推开。“出去吧,我不会有事的,他可是你爷爷。”
不过是一扇门,可薛宁心如明镜,中间隔着的不止是一扇门,而是两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