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所长曹建安,那会儿他媳妇正好在医院做肝腹水的手术,老八给了他两百万。”王福贵脸上浮起苦笑。“原本我们是计划给你爸一百万,给他一百万,其他人也都分一点。你哥是老八丢的,天太黑,我也不知道到底丢在哪了。”
薛宁不说话,瞳孔迅速的收缩着,差点控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她一直以为,被收买的人是郭自强,没想到竟然是……爸爸最信任的搭档。
那个在自己被关进精神病院后,曾去探望,并哭得肝肠寸断的老好人,才是害死爸爸的真正凶手,呵!
也只有他知道,她家里有把二战中留下的军刀,还有几件品质不凡的烟壶和一套清末从宫廷里带出来的茶具。
“你们从我家带走的东西呢。”薛宁的唇角隐隐渗出血丝,目光冷冽。“也在海外仓库?这话别说我不信,您自己也不信对么。”
王福贵沉默下去,过了大概三分钟的样子,才再次开口:“烟壶和军刀都被上家的小公子拿了,那套茶具在海外仓库。”
“上家的小公子叫什么?”薛宁双眼赤红,掌心的位置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四个印子,胸口窒闷。
王福贵这次没有丁点的犹豫,平静说出齐天宇的名字。
“嘭”的一声,薛宁的拳头砸在桌子上,刺耳的回声在房内不断盘旋。
海城齐家、君安国际艺术品拍卖公司!这伙人的上家,竟然就在海城,而她却等了将近七年,几次死里逃生才查到!
唇角渗出的血丝越来越多,薛宁强忍着窒息的感觉,把想问的问题问完,寒着脸关闭了录音笔,起身开门出去。
天空阴霾,从远处吹来的风都带着浓浓的粉尘味。
薛宁站在门外深深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招呼沈颢走人。从拘留所出来,两人一刻不停,直接去机场乘坐来时就定好的航班,返回海城。
抵达海城已经是下午,薛宁在沈颢的护送下回到锦湖就上楼去了书房。
顾旭白要处理公司的事,很晚都没有回来。薛宁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难受的蜷缩在沙发上发呆。
沈颢安排了人去国外,但能不能找到蒋卿云和八爷,他也不敢保证。
爸爸的案子要翻案,首要条件就是先找到当年那件案子的卷宗,找回存在海外仓库的文物,并找到人间蒸发的郭自强,她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扳到赵和顺很容易,但薛宁不急。
他的心理素质是十个王福贵都比不上的,那些资料顶多让他失眠几晚,并不能真正的对他形成震慑。
她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若案子重启没有希望,就把所有的东西公之于众。
按了按眉心,薛宁坐起来看了眼自己的手,有点不太放心的给顾旭白发了条微信。
已经快9点了,他还没回来。
顾旭白回复的很快,说是在等国外的一个客户开视频会议,让她累了就先睡。
薛宁一点都不累,起身的瞬间恍惚看到有道人影,从后院的落地窗前迅速闪过,神经下意识绷紧。
这次回来,别墅周围的保镖又增加了好几个,并且请的都沈颢公司的人,每一个都特别可靠怎么还有人能溜进来?!
薛宁假意不知情,抿着唇角平静的走向玄关。
一个多月前,梁秋曾说,香港那边有人接了单子要自己的命,没想到这个时候才行动。
闪身躲到屏风后方,薛宁飞快的换了鞋子,并通知保镖有情况。
爸爸的案子并不大,按照七年多前那些文物的总价值,主犯顶多也就判个7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只不过人都有侥幸心理,他们以为爸爸死了,另外那几家的家属拿了封口费,这件事就永远不会被人翻出来。
可这世上有一样东西,是金钱买不来的,也是他们所有没有的,叫骨气!
开门的瞬间,子弹乘着夜色瞬间破空射来。
薛宁险险避到门后,听到子弹打中防盗门后弹入院内的声音。保镖全数出动,开枪的人却如凭空消失一般,转瞬不见了踪影。
凌乱纷杂的脚步声响了大概一分钟,渐渐静止下来,其中两名保镖进入屋内,一左一右站到薛宁身边。
薛宁眼皮跳得厉害,仔细回想一遍别墅的结构布局,无声的冲保镖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离开客厅。
来的人不止一个!
虽然保镖身上都穿着防弹衣,然并卵。
敌暗我明,对方摆明了是要自己的命,枪法不可能不好。“咻咻”又是两声子弹破空射出的声音传来,紧跟着别墅的电就断了。
光线暗下去的同时,护着她的保镖之一发出一声闷哼,猛的将她推回屋里。
薛宁猝不及防的撞到玄关的屏风上,冷汗层层渗出,一瞬间打湿了后背的衣服。
不过一秒的时间,大脑迅速做出反应,闪身出去将受伤的保镖拉回来,压低嗓音询问:“怎么样,还能动么?”
“没事……”保镖粗粗的喘着气,显然是被她的举动震到。“我们的任务是要保证你的安全。”
“我知道。”薛宁嗓音发沉,借着院外路灯投射过来的微弱光线,取走挂在玄关的车钥匙。“我开车出去,你们马上去医院!”
语毕,不等他们做出反应,薛宁已经闪身跑出去好远。
穿过客厅,薛宁停在通往车库的防盗门前,紧张屏住呼吸。
一秒、两秒、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