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娘亲,还有什么指教的吗?”
“有,去把米磨成粉,拿到柴房里来。”谢灵说。
端午照着谢灵吩咐,把米粉洒在桑叶上,薄薄的一层,然后再把桑叶给蚕宝宝吃,顿时,蚕宝宝好像吃了极美味的东西,比先前咀嚼得更迅速了。“娘,你怎么——”娘怎么这么浪费了,竟然把米当作养蚕成本,先不说这养出来的茧子,一个也不属于他们,都是谢家的,就算是自己做生意,也是亏本的啊,他们家又不富贵,之前连白米饭还吃不起呢,咋现在就这么浪费了。
看到端午的惊奇,谢灵笑着说:“娘知道你是说娘太浪费了,可你知道吗?吃过白米沾过的桑叶的蚕宝宝,这吐出来的丝就异常洁白韧性。娘养蚕也有些日子了,这一条也是自己总结出来的,村里人可都没这样养蚕的。娘对这些蚕,有感情,想让蚕儿们吃的好一些。你说娘是不是挺傻的。这吐出的丝又不是咱们的。”
原来是为了这,端午笑道:“娘,若是这些蚕是我们的就好了,我们家出的蚕茧,一定是全村最好的!”
“唉,若是这样当然是好,不过谢家一直垄断蚕桑,这谈何容易。”谢灵叹气,继续照看这蚕儿们,可是端午心里却忽然有了个计划。
只是,温馨的时刻被局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原来你们便是小偷啊。”
端午听此声音,全身一抖,天哪,这不是那种忍冬少年的声音吗?这声音好像山泉潺潺,非常好听,端午记得真切。
“你是——”谢灵已经迎出来了。
端午让逸辰照顾好美丫,回头看看门口就少年一人,心想,他倒是没带人马来,不怕不怕。
现在看仔细了,这少年里穿藏蓝色绸衫,披鸦青色长袍,腰带却是银紫色,一身冷色,青丝秀发上加的也是冷银紫簪子。贵族少爷都是用玉簪的,草根则用布带子,只有家境介于贵族与草根之间的,用银簪子绑束头发。
略显苍白的国字脸,浓眉如墨,斜挑丹凤眼,高鼻如沟,薄唇两边是沧桑的淡须,更有他特色的是,他衣服会换,发簪子会换,可是手里,永远抓了那根挂了银铃铛的扁担。真真是奇葩。
“我是谁?你们母女莫非忘记了?难道你们只知道偷忍冬,不知道忍冬是谁的吗?”那少年喝道,忠厚老实的脸,再怎么生气,看着都像在微笑。
“原来——你是——”谢灵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端午上前几步,笑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你们谢家全说了,你们做得出,还怕让人找上门来吗?”少年嘴唇微抖,看来是非常生气,“可笑的是,竟然是你们。”
端午搬了张椅子到院了里,“既然来了,喝杯茶吧。其实上回,是你救了我和姐姐摆脱吴家人的欺负。我们也认出来了。”
“上次是正好路过,听说叔父在断一件案子,便挤进来看看,以为你们是好人,便出手救了你们,看来真是我看走眼了。”
谢灵一怔:“你说叔父?倪里正是你叔父?”
“是又如何?”那少年眼中是何其不屑,好像端午他们都是龌龊的小人,连看他们一眼都会污浊了他的眼睛。
原来如此,端午打量着这个少年,虽然眼中非常冷傲,可是却没有一丝邪恶和不可一世。按理说,他叔父是里正,他又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即使仗势欺人也没错的,可是,他没有。
“那你此番来,是想做什么呢?恩师?”端午倒了杯茶,递给他。那少年冷冷睨了一眼,说:“谁是你恩师。不要叫脏了我的名声。”
“哦,那不叫了。”端午越来越觉得这少年单纯有趣。
“你们把忍冬还给我,我便算了。不然——”好像只是来闹跟他自己闹别扭一般。
“不然如何呢?”端午嘴角带玩味地笑。
那少年恼怒得脸都红了,好像一个大叔被一个小丫头笑了,心里的屈辱感腾得跃起,“那是我种的,你理应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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