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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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上,端午的过道边上的林地,新栽了一大支木槿花。
木槿,洁白胜雪,花开如罩,没有一种花长的这么高调,高高的鹤立鸡群。
也没有一种花比木槿更低调,因为它就是纯白色,一眼望去,好像一片的白色缎子,就算是风吹也是静静的绝对不迎风摆动。
这是一种矛盾的花,或者它本就不是花,它太像木。
“姑娘,你看,木槿花又落下来了。若是远远望过去,倒好像是下着花雨呢。”哈密仰着脸说,“我们家乡把木槿花用来做酒,木槿做的酒可香了。”
杨端午只是凝视远方,并不说话。
芒果伸手接了一掌的木槿花,“我倒是没用这花儿做过酒,只是觉得,这花若是戴在发上,怪好看的。”
“不好看,不好看,多晦气啊。”哈密撅着嘴,否定了芒果的话。
“自然是做成珠花再戴了。”芒果说,看了一眼依旧安静着的杨端午,说:“姑娘,风大了,还是回屋暖和下吧。”
杨端午摇摇头,俊秀双眉紧紧皱成一个圆。
芒果于是取来一件藕荷色兔毛滚边鹤氅给端午披上。
正好这时,几朵木槿落在端午乌黑的发辫上,那玉白的皮肤,黑的发亮的眼睛,就好像和那木槿凝在一起了。
那高而俏的鼻子,微微扬起。
月光流泻在她的周身,好像给她染上一层光晕。
芒果忽然觉得端午的侧影,竟然是如此的美不可方物。
她和哈密都看的痴了。
淡淡的月光下,杨端午就这样站在木槿树下,看着雪白的花雨,沉思着。和四周的景色融合一体。
忽然,端午转过身来,眼睛抬起,看向更远的地方,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走进了房屋去了。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
很快,那片木槿花雨里,就没有那个绝妙的女孩子了。
不远处,传来几个奴婢打闹欢笑的声音。
芒果一阵恍惚,连她也不由的感叹,刚才那么美的景色,是真实的吗?
油灯亮起。
端午合上了书房的门,黑亮的眼睛看向坐在草席上喝茶的林安夜。
“这么晚了,你心里有什么问题放不下,所以来吗?”端午的声音软软的,柔柔的,亮亮的,让人听起来更像是梦呓。
刚才,采摘了一些木槿花,她就回房看书去了。也许是在那片花雨中沉思的太久,她累得睡倒在书桌上。
不曾想,有人忽然来报,说是林安夜紧急求见。
芒果说:“若是别的什么人,这么晚了奴婢都会一力回绝姑娘已经休息了,可是林公子,奴婢只能来通报姑娘。”
端午这才换了身雪青色掐丝马面裙出来见林安夜。
“我心里的确是堵的慌,生怕明天,又会有什么人受到伤害,所以,就来找你聊聊天。”林安夜怅然说道,“不会打搅到你吧。”
端午把手伸到暖炉边上,说:“可是为了张叔的事?”
“他们伤害张叔,只是为了吓唬我。”林安夜抚了抚额头,“包括之前那死去的十五个戏子。”
“是为了吓唬你,让你放弃和我合作吗?”杨端午不是傻子,林安夜之前也一直都是染布界天下第一,从来没发生过什么枝节,这次,和杨家合作就横生血案。
原因,还不好猜吗?
“他们还会继续对林家的人下手,一次比一次惨,就为了吓唬住我,绝了我和你合作的决心,并且,以后,任何一家和杨家合作的人,都会是这样的下场。”
“所以,你来是告诉我,合作终止?”杨端午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冻得发紫的手,“你完全可以这么做,我没有意见。”
林安夜冷笑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莹莹火光照在玉白的手背上,有着暖暖的感觉,“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终止合作。”
林安夜喝了一口茶,“这次的这批人,力量不容小觑。更可怕的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的一切都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而甚至他们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端午没有接话。
“最重要的事,依靠冥城璧来查出这些人,肯定是不行的。”林安夜说,“我是无牵无挂的了,我是担心你,你只是一个弱女子——”
原来林安夜深夜过来,是要杨端午先避一避,他是为她担心。
“我想了一整天,明白了很多事。”端午正色说,“我甚至已经猜到幕后的那些人,都有些谁了。可我不能说,我不能打草惊蛇。林杨两家的商业蓝图才刚刚开启,我怎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呢?所以,我是不能逃避的。如果林公子愿意在这个时候,和我们杨家一起走下去,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这话说的诚恳,也很坚定的表面了自己的态度。
一扫林安夜的顾虑。
想不到多年不见,端午还是这样的坚强。
“好!我来,也是为了听到你这句话!既然你不怕,那我们林家,誓死会和你并肩到底的!”林安夜说。
杨端午点点头:“林家有你在,一时不会出什么事,至于我们杨家,暂时还不是他们打击的目标。明天我要和我大哥一起,去晋州半点事。只是,我们离开的消息,还请保密。”
林安夜虽然很想知道她去晋州做什么,可他没有问,“那么杨家作坊的事呢?”
“杨家的事,有周瑜恒这个大管家,我很安心。”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