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颜含玉的游说,答应陪着静香一起,颜静香同意跟着陆氏学掌家。
静香想让含玉搬去她的院子住,可含玉不忍心让母亲一人住着空落落的院子,即使来回辛苦些,总归每天都要看母亲一眼才好,所以含玉并未答应。
从每日跟着陆氏,看她处理些琐碎事,再到后来陆氏给了一本账簿给她们,说是先给她们看看,熟悉熟悉,颜含玉心里终于有了一些底。
索性太傅府就那些人,各个院子住着一个主,都是清清楚楚的。且先不提庄园和城郊的仆从和婢子,只说太傅府各房各院的主子和奴婢,从前院到后府,仆从、护卫、守门,上下统共百余人,各个各司其职,算起来明明白白。
主院的慈航院,大房的明若院,二房的嘉庆院,三房的榆荫院,还有一个蔷薇院。
内宅几个院子最大的就是主院,其次明若院跟嘉庆院。蔷薇院最小,原是给四叔成家准备的,只等他回府,说了亲事就把那院子整修一番待他成亲之后便可给她居住。后来四叔常年不回家,蔷薇院便一再空置。
祖母自父亲过世后便一直住在寿安堂,寿安堂原是慈航院里的佛堂,后来保留了佛堂又整修了一番,祖母为了虔诚礼佛,住了进去。
三叔添丁三子两女,朱氏所出两子一女,浩轩和桂轩都是朱氏所出,妙姨娘所出一子一女。
三叔为人阴沉,颜含玉不常与之说话。这一世经颜含玉多次注意察看,可知朱氏和妙姨娘在三叔面前都极恭顺,顺从到害怕的地步。若是三叔其人没有手段,颜含玉万万是不敢相信的。
二叔添丁四子三女,陆氏所出静香和荣轩、瑾轩,白桃所出闻轩,春枝所出明轩,凌姨娘所出两女。
二叔为人温善,可性子不免有些软。
二叔母精干,待人不算苛刻,可性情中带着刚烈,喜欢较劲。这也是静香最不喜欢二叔母的原因,样样与人比较,静香样样缺失,二叔母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京中高门都以自家女子端容淑静为殊荣,她的女儿却打小身带反骨,喜欢逆命而行。
半月下来,静香和含玉经常凑一起看账本,遇到问题就交颈讨论,如此静香对繁琐的账目却是一点既透,陆氏也因此喜闻乐见,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
却不知那日含玉从丰乐楼回来,听说静香跟陆氏吵了起来,吵得不可开交。含玉不知道瑾轩做错了什么,静香动手打了瑾轩,陆氏怒不可遏,两个人争吵了许久,婢子只在院中不能进去,只在外面听得摔杯争吵的声音。
嘉庆院里,颜静香这会儿只觉得她娘面目可憎,俏目圆睁,目光中含着怒怨,神色中带着失望。
以前母亲打过她,可如今她都快忘了那事,今天得知的这事令让她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瑾轩站在陆氏身后,手足无措的绞着衣衫,就差哭出声。可刚才被姐姐呵斥不准哭,他这会儿一直忍着。
陆氏咬着牙,只恨不得她没生这个女儿!
“瑾轩是你弟弟,你不帮他却为一个外人说话,你到底是不是我颜家的女儿吗?”
“我是,正因为我是,所以我才有良心。外人?谁是外人?翰儿是大伯母的养子,是祖父和祖母承认的,也是我颜家的一份子,怎么就是外人了?也难怪我爹现在不愿意跟你多说话,自私自利,还专横,我爹怕是都不知道他如何娶了个毒妇?”
“放肆!”陆氏气的手打颤,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颜静香眸中含泪,抬眸看她,刚才的话她显然没有说尽,咬牙继续恨声道,“你这是要害了瑾轩的一生!教他自己做错了事之后不用去承担后果,你这是逼他误入歧途!”
“他做错了事我如何没有罚他?那天回来我罚他跪了一宿,难道你没有看到?我是你娘,你说这些话,简直是句句诛我的心。”陆氏含恨道,“瑾轩无意闯了祸,他心里也害怕,若让你祖父知道他闯了大祸,他那日可不是只被罚跪!”
“你就是自私!”颜静香哭着大叫道,“瑾轩这样的品性就是要被打板子,狠狠的教训一顿!”
那天的事她怎么没看到?
方姑被打的血肉模糊,后被扔出府邸。
大伯母在佛堂跪了半宿,米水不进。
翰儿每天都不说话,不愿意搭理人。
这种种后果皆是因为她弟弟瑾轩推搡的缘故。
翰儿原本就很安静,每次跟着瑾轩和闻轩他们在府邸上下走动,都是被动拉扯。无疑在那件事中翰儿最无辜!可翰儿却承担了一切。他们怎么可以让一个心智不全的人承担一切?他们不会觉得难为情吗?不会自责吗?
回到院子,母亲罚瑾轩跪了一夜,当时她还以为母亲责罚瑾轩是因为他们几个弟弟胡闹,如此让桂轩差点没命,母亲才会责罚瑾轩。却不知道原来母亲早知不是翰儿推了闻轩,而是瑾轩推了闻轩。她帮着瑾轩隐瞒真相,让半痴的翰儿承担责任,这样的行为让颜静香厌恶。
这个令人憎恶的面孔是她娘!如此自私到令人痛心!
颜静香说不出她心里的复杂心情。她是不是应该告诉家人?
可如此她娘的形象崩塌?她娘如何能在府上立足?
颜静香矛盾极了,她恨母亲,可是也不想看着她母亲被含玉姐姐厌恶,她不想让大伯母看轻母亲。
方姑对含玉姐姐很重要,却为了那事受了重伤,还被赶出府邸。若含玉姐姐知道是因为她娘隐瞒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