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章躺在床上,捧着脸唉声叹气。怎么就这样呢?她好不容易来到邙山,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亲眼目睹梦中情人的矫健身姿,她怎么能甘心一直留守在高台呢?
可是,不甘心也得甘心啊。
“陛下,您说太后娘娘,真的会坑你吗?”虽然很想去玩耍,但是由于对王太后的惧怕,沈含章硬生生的摒弃了内心的渴望。
万一真的有坑,那现在被埋的肯定是她。还是等明天换回来吧?
然后她就可以用本来的身来和梦中情人来一发亲密接触了。沈含章转转眼珠子,突然坐起来问道:“那我们明晚怎么作死?”
“还要泡冷水吗?”
沈含章掰着手指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行宫这边应该也有冰窖吧?嗯,得让小桌子他们带人准备起来了。”
结果说了半天,柴绍只靠在窗户前,毫无搭理她的意思。
她挠挠头发,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喊道:“陛下大人,小的和您说话呢,你倒是吱一声啊。”
柴绍终于屈尊降贵的回了下头,也正是这会儿的功夫,一只通体黑漆漆的小鸟儿,飞到了他的手上。
沈含章微微张了唇。
小鸟儿腿上绑着一个同颜色的竹筒,柴绍仔细的将其取下来,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把小米洒在窗台上,小鸟哒哒哒吃的很快,须臾之后,又扑棱棱的飞走了。
沈含章仰头去看,却见那小鸟瞬间隐入黑夜,再也寻不见踪影。
这个……嗯,她想起来那天晚上死胖子看的小字条了,所以,他用这个方法传递信息?
柴绍将竹筒在手中抛了抛,回首便看到沈含章故作淡然撇开的视线,他嗤笑了两声。
“我什么都没看到。”沈含章举起双手以证清白。
结果却是不打自招。
她懊恼了呸了呸,砰地砸回了床上。
“蠢死得了。”柴绍翘翘唇角。来到床边,将竹筒丢给沈含章,嫌弃道:“呐,你自己看吧。”
沈含章狐疑的接过来。边研究怎么打开边问道:“这是什么啊?”
柴绍耸耸肩,“朕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母后到底给我们挖了什么坑吧?”
王太后突然让他来邙山,不可能仅仅是想看他的态度。到这里之后,肯定还有别的事等着他。
其实想想。无非也就那么几种。
或者是看他处理临场突发事件的能力,母后定是很想知道,他这么些年来是真的不学无术还是隐藏极深。
又或者是看他背后到底有没有支持的人,就是不知道母后会派人来投诚或者派人来刺杀了?
投诚看的是文臣,刺杀看的是他的护卫能力。
那上面就是写的阴谋咯?
“邙山行宫时日前由冀州孟林接管。”
“半个时辰前,狩猎林中被放入了狼。”
这个……不是很明白啊?
柴绍便细细的给她解释:“孟林是王钊手下的一个校尉,王钊是朕的母舅,他临时被派到这里来守邙山,就是为了来给朕使绊子的。”
所以就放狼进来了?
“是不是傻啊,咱又不去狩猎。”沈含章觉得自己的聪明才智可以狠狠的碾压这个人了。
“我们不去。自然有别人去。”柴绍将纸条揉碎,皱眉道:“明日第三日,估计各府的女眷也会下场。若真的伤了一两个,你说朕需不需要做主?”
“那不是还有萧权曾吗?”人人都知道死胖子就是个小傀儡啊,遇到这种死人的事情,肯定不会来找他吧。
柴绍点点头,耐着心接着说道:“你说的对?倘若朕没有野心,也不在意群臣的看法,自然会将此事交给萧权曾。但若朕将趁着此事改变众人的印象,然后拉拢人心呢?”
沈含章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若柴绍管事儿了,那么就代表他确实想夺权,但若他不管事儿的话,那短时间内根本就找不到别的办法扭转形象。
可距离明年大选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所以。他如果真的想在那之前建立人脉的话,这次就必须好好表现。
再更进一步讲,柴绍处理事务的时候,还可以看出有多少大臣偏向他。
然后杀之!
哦,估计第一个要死的就是她家舅舅!
呜呼哀哉!
沈含章眸中闪过一丝兴奋,她抓住柴绍的手。使劲的摇了摇说道:“我能想的明白哎。”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蠢,是不是?”
一副‘求夸奖求赞扬’的小模样。
柴绍垂眸,看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咽了咽口水哼道:“怎么不蠢,连字都写不好。”
沈含章不干了,她气哼哼的丢开他的手,反驳道:“哪里不好了?我写的字和你的越来越像了好吗?”
“要知道我以前……”
好吧,她以前确实是写的不咋地。但再次要说明,这真的完全不怨她啊。她只是没有受到相应的教育而已。
如果她从小就请了先生的话,未必比别人差啊!
看她这样丧气,柴绍就想安慰安慰她,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换了别的:“等回到盛京,给你请个女先生,从百家姓开始学起。”
切!小瞧人。
百家姓咱三岁就会背了好吗?怎么地也得从三字经学起啊!
可是说了这么多,第二天到底该怎么应对啊。
“不管。”柴绍撇撇嘴巴。
为什么不管啊?
沈含章最后都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只能带着疑问去睡,结果做了一夜被狼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