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谈到“历史”时,下意识的就会浮现出“长河”的形象,对大多数人而言,历史这一抽象概念就是不断积累的故纸堆和一条抽象的、向前进的河流。
历史学家们的描述更为准确贴切一些,所谓历史其实是一步螺旋上升的阶梯,人们总会看见许多似曾相识的东西不断上演,与此同时整个社会确实在不断上升进步。
或许的确是如此。
可人们不应忘记,事物皆存在正反两面,经典力学第三定律也指出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总是大小相等、方向相反。既然存在推动历史前进的力量,必然也存在着想要将时钟倒拨会去,将世界束缚在过去的窠臼之中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反动”。
黑暗中世纪、种族主义、三k党、***、****——全都是这样的东西,哪怕到了新世纪,每当遇到仓促之间难以解决的内政、社会、经济难题时,人们首先想到的依然不是需要耐性与毅力的长期疗法,而是副作用极为强烈,名为“倒退”的猛药。
民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反移民、极右翼、贸易战。到了二十一世纪,这些旧时代的残渣到了特定时间还是会浮上来,给整个世界带去一bō_bō的阵痛。
真是麻烦。
不过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相比,这点小麻烦实在算不了什么。
和弑神、将整个世界重新拉到“****”,使自己成为手握政权和教权的绝对支配者之类的疯狂相比,民粹之类又能算的了什么呢?也就是大象身旁的蚂蚁吧。
苹果花馆。
光看名字大概会以为这是一家花店或者水果店,不过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妓院。
吕德斯是一座繁荣娼盛的城市,上至面向贵族、富豪的高级妓院,下至小巷子里的暗娼,充分满足各阶层的各种需求。
苹果花馆也是其中之一。
位于吕德斯右岸薇薇安廊街上的苹果花馆是个只有十间房间的小型妓院,场地虽小,姑娘们待人接客的水准却不差,加上服务周到,颇受恩客眷顾。
顺带一提,苹果花馆主打服务是为恩客和专属情妇提供交易场所,费用比站在街头揽客的个体户要贵,不过省掉了开房间的麻烦,感官上也更加高级、有品位。最重要的是来的都是熟客,不必担心事到临头时,杀出某个自称是女子丈夫的程咬金带着一票彪形大汉来和你玩仙人跳。
正因如此,其它行业陷入萧条之际,苹果花馆这样的风月场所依旧繁荣娼盛,有钱的老爷和大人物也需要幽静的场所来放纵一下自己。白天戴着一本正经的面具忧国忧民,夜里大可以卸掉那层伪装,做些羞羞的事情。比如让情妇穿上修女的衣服,自己扮成神官和大主教。比如让情妇扮演一声不吭的人偶娃娃……每个人的癖好都不一样,玩法也不尽相同。哪怕是热衷窒息游戏、拷问游戏、踩踏游戏、哲学游戏、让情妇一脸嫌弃的掀起裙子露出**的游戏都大有人在。在这由金钱、yù_wàng、暴力、性病交织而成的场所,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用奇怪。
话虽如此。
也没人会喜欢被变成尸体的游戏吧。
男人们的痉挛已经停止,被割开的咽喉不再冒出血泡,张大的嘴巴也不再吐出空气。娼妇们收回贴在颈侧确认脉搏的手,随即冷静的穿戴起修女的修道服,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等候处理尸体和现场的几名男人恭敬地行了一礼,为修女们让出一条路。
倒在床上的男人是负责王都城防事宜的军警,有宪兵队的,有卫戍部队的,也有治安骑士,虽然官阶不怎么高,却都是整个命令系统里的重要节点以及重要的情报来源。除此之外,这些人还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除了正式的薪水以外,他们还享受着亚尔夫海姆提供的高薪及各种福利。
这些正是他们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
至于那些穿着修女服的女人们,她们倒真的是侍奉神明之身,不过却不是神职人员,而是宗教特工。
“哇哦。”
一声夸张轻佻的惊呼响起,正准备转身离开妓院的女杀手们眨眼间拉开距离进入战斗状态,在这种要紧的时候,不管是无辜路人还是别的什么人,看见她们就已经足够成为死亡的理由了。
更不要说眼前拍着手大笑的家伙还知道她们刚刚干了些什么。
“真是让人惊叹的身手,不光是取悦男人的技巧,下手也很干脆利落。更重要的是虔诚——对信仰的虔诚,支撑着一路忍受训练和男人蹂躏的信仰心,我看了都要为之动容了。”
间谍和妓女都是最古老的职业,利用美色获取情报的行为古已有之,各国在这方面都差不多,可以说只要是干情报工作的单位,不沾一点荤腥色彩才叫不正常。
教会并非例外的那一个。
除了通过聆听信众在忏悔中吐露出的秘密,教会也培养了大批宗教特工去刺探情报,类似苹果花馆这样的风月场所兼情报站更是遍布各国。依靠这一套庞大而又缜密的情报网络,直到史塔西出现之前,教会一直都是全世界最大的间谍机构。
眼前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到灯光下的女人能说出她们的身份,干的事情,她的身份可谓呼之欲出。
“异端走狗!”
四散开的九名修女们迅速将那名身形娇小的女性包围起来,哑光利刃撕裂空气发出凶恶的嘶鸣。
修女们毫无踌躇。
原本就是专精情报收集和暗杀的精锐特工,加上近乎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