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抗战时期敌后斗争为题材的文学影视作品中经常会出现一句话——“面对复杂的斗争形式”。后世没有经历过硝烟战火的人可能对此毫无感觉,实际上真实情况应该用“一团乱麻”或“难以置信的混乱”来形容才能说明问题。
其实何止烽火连天的抗战战场,任何敌后武装斗争面对的都是极其复杂的形式,查理曼边境地带也一样。
查理曼的山民或许不像山地精灵和塞雷斯人那么彪悍,但同样桀骜不驯,身为贫苦的底层民众,他们除了宗教信仰和所谓“山里的规矩”,对其他任何思想都不抱兴趣。哪怕是查理曼****思维最猖獗的时代,山民们也没有跟着一起发疯。等到查理曼投降,趾高气扬的精灵官员过来接收行政管理权的时候,情形才有所改变,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反抗就成了山民们的共识。
这里倒不是说精灵官员们吃相很难看,如同抗战胜利后的国府接收大员一般,走到哪里先去搜刮没收“伪逆产”,欺男霸女,贪赃枉法,生生在民间传开了“想中央,盼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的顺口溜,还得了个“遭殃刮民党”的诨号。
亚尔夫海姆培养出来的技术官僚在操守方面的表现一直强于外国同行,在严密的监管体系和奖惩条例下,也没有谁敢跳出来以身试法。此外这些派出去承担接收任务的官员都是经过文职官员培训体系悉心培养、遴选出来的,在业务能力方面也没有问题。硬要说不足之处的话,只能说亚尔夫海姆的官员培养体系什么都教了,也都培训了,唯独“人性化”——更具体的说是对第四等公民公民采取人性化态度上,完全是一片空白。
亚尔夫海姆官僚体系一直将绩效作为官僚考核体系的唯一硬指标,从未将“人性化”纳入考量过。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讲就是“提高工作效率和成绩才是最大的人性化”。至于对第四等公民的态度,整个社会氛围摆在那里,光指责官僚体系也没用。
于是乎,精灵官员们带着他们一贯的刻板到不近人情的作风来到了边境山岳地带,当他们与一直遵循着古老规矩生活的山民们一碰撞,立即激发出了反抗的火花。
所有反抗的引爆点几乎都是税收问题,这一次也不例外。查理曼边境地带的山民拥有漫长的抗税史和走私史,抗税斗争最巅峰时期,吕德斯派来的税务官被烧死、砍死、丢下山崖的事情都有。结果弄得只能出动军队镇压,可最后还是没能把人头税给收齐。如今尖耳朵鬼畜一来就要恢复收税,同时还要加强边境出入管控。断了大宗收入来源,还承担上新的经济压力的山民们当然不干了,而精灵官员们满脑子只有完成皇帝陛下交付之任务的使命感,同样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两边一来二去,矛盾激化之后,忍无可忍的山民们选择拿起武器赶走这帮尖耳朵鬼畜。惨烈的斗争由此拉开序幕。
正常条件下,再怎么彪悍的山民也只是单兵素质比较好的武装平民罢了,和训练有素的职业军队根本没法比。一开始山民们也不敢去当面挑战正规部队,他们的对抗行为仅限于偷偷切断电话线,伏击查线的通信兵,在税务官必经的道路上设置陷阱,倒也给当地驻军造成了一些麻烦。不过当地驻军主要精力都放在封锁边境线和补给线上,只要山民们不去袭扰补给线或特意去骚扰军营及边境哨卡,他们也懒得去管(实际上也是腾不出手去管,大部分兵力都分布在边境线上防止有人偷偷穿越)。
随着内地对各种武装势力团体的清剿,大批持有武器的人员逃进了山区,其中有失去了雇主的私人护卫,有漏网的黑帮份子,有通缉名单上的悍匪,还有革命立场坚定的理想主义者,最多的则是被打散建制的前王国陆军士兵,这些人很快就被急需增强战力的游击队吸收进了各自的队伍里。
这些士兵素质虽然一般,至少还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而且比普通人更加有勇气,敢于袭击小规模的占领军。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和尖耳朵们交过手,先不说打的好不好,起码有作战经验,知道对手的一些行动规律和作战特点,这对游击队员来说,正是急需的。
吸收了各式武装人员后,形形色色的游击队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在阿尔卑斯山脉,查理曼和塞雷斯的边境线一带。各种游击武装多达三、四十支,少的只有十几个人,多的起码五六百号人,团伙的规模大小取决于首领手中所掌握的资源。这时候只要能拿得出钱粮枪弹,转眼就能拉起一支队伍。一时间司令多如狗,大帅满地走。颇有些军阀割据,各霸一方的气氛。
也正是这批人加入之后,当地驻军的日子开始越来越难过,最后不得不请示上级给予支援。于是就有了“欧根亲王”旅的入驻及一系列事件。
直到此时为止,防卫军对控制区内的各种武装团伙,并没有如同别人期待的那样,一律使用武力强行压制,相反还故意推波助澜,暗自推动某些势力的发展。
防卫军和一些打着游击队旗号的土匪团伙做起了交易,用各种物资换取对方保证当地的治安以及提供各种情报,用于交易的物资从粮食、药品、被服一直到所有武装都迫切需求的武器弹药。秉持精灵商人们一贯的精明,仓库里存储的查理曼制式武器被拿了出来。这些二手武器全部都是lùn_gōng斤卖的,虽然都是二手货,但状态还很不错,譬如每支单发后装步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