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看着这一幕,在尖叫、意外、惊叹中看着事态的精灵们已经确信了这结果。罗兰也几乎认定或快要接受。面对死亡的压倒性力量,法动的身躯只剩下想了。
要——死了。
就这样。
什么也做不了。
——被吃掉了。[
ròu_tǐ对时间的感觉发生扭曲,视界内的风景变化放缓至异常的空间内,领悟到死亡将至的思维将人生的经历逐一切碎、拉伸成数相连又关的画面。认识的人、物,体验过的经历,留下的感受全部在狭小又广阔的暧昧中扭曲,流入罗兰的感官,最后的最后,除了黑色还是黑色的影子团块对他扬起了嘴角。
【你——只有这种程度吗?】
那也许是幻听。
也许只是罗兰自作主张的认定那张脸孔看到这一幕会说出这样的话。即将堕入死心的空白,意志彻底放弃的瞬间。那一句事不关己似的嘲弄质疑,贯穿了罗兰的心脏。
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抓不住。
就这样默默闻的死掉。
明明想要做些什么,
明明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
连【不想死】这种丢人的话都没说出口,不被允许说出口。
——这种残暴,这种暴虐。
——可以容忍吗?
坐倒在地上,连支撑身体站起来都难以做到的男孩,迸发了怒气。手中唯一可以抵御攻击的短棒举了起来。
奇迹——往往因为生命的坚持而降临。
【短棒】内镶嵌的晶体不再放出仅为驱走黑暗。照亮前方的热白光。撕开沉暮夜空的光轴吞没了张开大口的兽,感受钢铁都会瞬间气化的高热的时间也没有,粒子束和冲击波的洪流,构成肉身的物质全部焚烧殆尽,狼成了一团徒具形体的影子,被吹散、稀释,转瞬间什么也不剩下。就连些微尘埃也被紧随的暴风热浪冲得不剩分毫。
【那个时候的光芒……!!】
眼前的粉色光柱和压垮地下室的那束光芒一模一样。亲眼见识到其蕴含的力量更让罗兰连惊叹和厌恶都法生出,只是眯细眼缝,从模糊的裂缝中看着光芒渐渐衰竭。随后光的颗粒开始凝聚缩短。短棒——握把的前端延展出和凶暴的粉色光流不同,大约70公分左右长的青白棒状光束。
“光……的剑?”
被认为一是处的短棒展现出超乎想象的力量后,变形为连罗兰也可挥动的光束之剑。[
握持闻所未闻的强力武器。男孩几乎忘了周围其他野狼的存在。所幸刚才跃起被消灭的正是头狼,准备品尝第一口晚餐的首领被汽化的景象太过惊悚可怖,求生的本能和恐惧压倒食欲,失去头狼的狼群四散逃走。缺乏临敌经验、只顾着发愣的罗兰因此没有惨死在狼群的围攻之下,当罗兰省起危险尚未解除,朝四周张望时,野兽们早就跑得一只不剩了。
“太好了……终于……终于都走了。”
呻吟出唯一的想法,虚脱的身体靠着背后的岩石慢慢软化,连庆祝生还的喜悦也来不及感受,巨大的疲惫感拖住了罗兰。视线变得朦胧模糊,各种感觉开始摇晃,最终沉入意识的黑暗之中。
在他陷入沉睡前,光刃已经散去。远方的意志干涉之下,剑柄从男孩手中滑出。悬浮到空中张开锥形立方体光幕罩住安睡的男孩,寂静的夜里,不受任何攻击侵犯的光膜声的守护住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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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把【死之翼】的碎片给了他?”
布伦希尔的语气随着彻底安心而变得轻松,一直抽动着的手臂在李林点头之前已经停歇垂下。
看见画面上的饿狼扑向罗兰时,对这种群居犬科动物没有任何好感的布伦希尔忍不住尖叫起来,任谁都不认为那孩子能从狼口下逃生。一些女性精灵士官忍不住把脸挪开,不忍再看接下来惨不忍睹的一幕。
唯有提尔若有所思的看着罗兰手中用途不明的【短棒】,目睹顶端那枚闪亮的晶翼碎片时,他就隐约猜到了那是什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印证了他的猜度。
粒子束的粉色光轴划出通向天际的光芒大道时,所有精灵都安了心,随即将意外地视线投向帐篷中唯一端坐的李林。
“充当小孩子的防身武器的话,【死之翼】的碎片是不是太夸张了?”
布伦希尔的问题代表了精灵们一致的意见,罗兰的安全得到保障是个好事情,不过用能发射粒子束、能伸展出光束剑或者光束盾的fu伪装物给小孩防身……不管怎么想,那都是威力过剩,直白的说就是【夸张】。
这就好比打蚊子用迫击炮,点个火就要甩手榴一样。
事实上,李林曾经动过做一个直径数公里、一击就能让数个舰队或者一座卫星殖民地一发入魂的【决战手电筒】的脑筋,不过找不到可以使用的对象而被放弃了……
“没关系,比起他举不动也不熟悉的刀剑枪炮,我能直接干预他使用方法和时机的fu才是最适合的。”
埋首公文报告小山之中的黑发抬也不抬,签署完军备物资储备的检查报告,立即抓过市政工程进度的预算追加申请,和积累了一天的各种报告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经济、民生、政治、军事……各方面的进展与问题以文字的形态聚拢成文件的小山,舞动鹅毛笔的少年以令专业政务人员自惭形秽的高速审阅、处理着各类表格、报告。
令观众目不暇接的超高速之下处理的文件绝不是粗略一看后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