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满月高挂在云的夜空,为储备过冬所需,四处纷飞的蝙蝠激活人们心中的不安种子。
沐浴在血『色』月光下的战士想起古老的传说:血红圆月升到最高处时,北方来的魔狼会向人们索要贡品,若人们不献上血肉,狼会用爪和牙撕碎那片土地上活着的人。
老爷爷、老婆婆们带着虔诚、恐惧诉说的故事,曾吓唬住不少爱哭闹的孩子。如今在回忆起来,只会觉得荒诞不经。除了获得一声嗤笑,压根法令这些从地狱归来的厮杀汉们萌发任何感情。
他们亲手剁下的野狼或是狼族兽人的脑袋足以垒成一座小山,在他们眼中,那些尖耳朵、『毛』茸茸的野兽只是猎物,而非令人畏惧的狩猎者。
呼出一口雾气,仿佛再度置身于拉普兰的白『色』森林。回想起那个『尿』水会在半空结冰,大号要带根棒子——用来敲掉冻结的粪便,以免整个人冻在地面上的寒冷地狱。回想起一次次浴血厮杀和再也不能看见故乡风景的兄弟。眺望远方依稀可见的炫彩灯光,想到明天终于就要进入王都,惆怅和兴奋并存于士兵心中。[
胡思『乱』想瞬间抛诸后,士兵又恢复原样,冷冷注视着覆盖血『色』的森林。
时间已临近午夜,不祥的红『色』月光下,森林中的事物都披上一层朦胧的外衣,被赋予于原本不同的形象。树木仿佛张牙舞爪的鬼怪,猫头鹰被扭曲成幽灵使者。
穿着从头顶一路遮到脚踝的长外套,走在森林中的过客看成是狼,也不奇怪。
守卫军营入口的军士低声喝令,一小队士兵平举起斧戟,闪着寒光的尖刃对准前方。弓弩手藏身栅栏和拒马后方,拉紧连弩弓弦。
距离渐渐拉近,每个士兵都可以看清,接近自己的是个穿着古怪外套,背着行李的两条腿人类。可直觉为他们描绘出来的。依然是有着健壮四肢,用锋利的爪子和牙撕碎猎物的四条腿长『毛』野兽。
感觉到非善意气氛似的,被认做野狼的旅客停下脚步。深深弯腰行礼,遮住容貌的帽兜阴影里发出率直的请求。
“深夜打搅尊贵的诸位休息,万分抱歉。小的是行游商人。在赶往杜洛科图鲁姆的途中遗失了重要的货物。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您瞧。能不能发发善心,让小的留宿一夜呢”
“留宿一夜吗……”
大胡子军士嘟囔着,满脸困扰地走向弯着腰的旅客。
右手突然消失,银光从军士腰间迸出。在旅客所在的位置炸裂。
遭受冲击的地面裂开一道斩痕,碎石、草屑、泥土四下飞散,本应对半劈开的旅客却不在那个位置。
“要装就装的像一点,ve的走狗!”
军士抬起头,黑外套悠然得在前方落地。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特意选择了罕有人迹的偏僻小道。突然跑出来一个自称商人的家伙,迎着杀气腾腾的军队,要求在军营里留宿一夜——这不是什么粗心大意,纯粹是把别人当傻瓜耍着玩。
再次聚起力气,准备继续追击时。额前轰的划过一道霹雳,军士的视界被染成一片血红星空,意识到此就中断了。
“啊啊,果然一开始就应该这么搞,伪装或说场面话什么的。真麻烦。”
外套下飘出一缕青烟,容貌曝『露』在月光下的少年耸耸肩,俯瞰整张脸被轰掉的军士。
“好歹我耐着『性』子演了半天戏,干脆蒙在鼓里到最后,在不知不觉中被杀好了。”
银灰『色』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发型。工艺品般工整优雅,同时兼具野『性』不羁的五官——与其以英俊形容,不如说是飘逸洒脱的少年面孔。此刻,正愉快的说出骇人之事。[
士兵们自发的组成楔形突击队形。斧戟的灌木丛朝着少年突击。
“哎呀呀,你们也不肯老老实实被杀么”
视刺来的枪林。少年悠然说着。
枪兵们一起怒吼起来,草地上响起一道直冲血『色』夜空的钢铁交错声。
失手了。
贯穿外套的长兵器上传来异样的手感,眼睛刚从耷拉下来的黑外套上移开,某种金属被扣动拉紧的异响从上方降临。
“区区看门狗,也想和狼较量吗!”
跃至半空少年大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张张呆滞面孔。一边旋转,一边扣动扳机。清脆响亮的枪声接连响起,一梭子20发子全部打进士兵们的脑壳里,没一发走空。
那是一种威力足够强大的手枪子,在经过重型长枪管的充分加速后,威力被进一步放大。当这些凶从眼眶、鼻梁、嘴巴钻进一个个脑袋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子先是砸烂眼球、鼻梁骨、牙齿,紧跟着和颅骨撞击,变形、碎裂、翻滚后,掀开柔软的后脑勺飞出。搅成一锅烂粥的粉『色』糊状物脑浆和血『液』的混合物从碗口大的洞里喷洒到地面上。几个不走运的脑袋甚至像个小西瓜一样炸烂,『露』出白『色』颅骨内侧。
这是从最血腥战池来的战士也未曾见过的壮观景象,准备增援袍泽的战士们也被吓住了,在一片寂静,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像小鸡一样被轻松宰掉,现在正渐渐变冷的尸体。
嘘
口哨吹走枪口的硝烟,身着奇异黑『色』军服的少年打量着手里巨大的手枪。
“这不是挺不错的嘛。”
握在右手上的,是专门定制的特种冲锋手枪。
继承了『毛』瑟1932型自动手枪巨大的体格,发『射』的却不是763『毛』瑟手枪,也不是亚尔夫海姆防卫军制式的9帕拉贝鲁姆手枪。20发长匣中容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