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你拜托,而且一上来就是干些抵触规则的事情。”
咂了口冰啤酒,特里斯坦一脸不悦。
本来再过一周就能回亚尔夫海姆享受定期休假,正着手制定休假的日程安排,偏偏被拉到吕德斯三流酒馆的不起眼角落里,忍受着浑浊的空气和高分贝噪音的同时,还被拜托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中尉大人当然会不高兴。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
不论何时何地,都必须遵守铁一样的纪律;
心中时时刻刻牢记保密守则;
被反复严格教育,将上述话语转化为本能,成为光荣的总参谋部的一员之后,非但没有忘记,反而更加严格要求自己遵守军规军纪的特里斯坦,对违法乱纪行为抱有强烈的反感。如果换个场合与对象,他早就一顿老拳招呼过去了。
罗兰是他的死党,上面有人关照他要“便宜行事”——有上述两条基础,他才能这么悠闲的喝着啤酒跟罗兰聊天,不用担心被上门查水表和送快递。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为这种事情来劳烦你。”
罗兰叹着气说到:
“可眼下能帮上忙的只有你了。”
李林的态度摆在那里,公司和史塔西的支援自然不必指望,狄安娜那边也难以奢望教会全力配合。虽然还有蜘蛛私下表示自己有情报线路可使用,但罗兰不打算轻易去碰id。再怎么说。那些人也是隶属于史塔西的,容易惊动李林,他们的本业也不是情报侦蒐,而是暗杀和破坏。
剩下的,只有死党这边可以试试了。
“总参谋部确实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但那是面向军事相关的情咨侦蒐,区区一介中尉是没办法触碰的。”
简直就像天气变坏了,趁机打发客人回家一样,特里斯坦悠哉的耸耸肩,一脸的爱莫能助。
虽有推诿之嫌。却也无可挑剔。
军队基础是高度的纪律性。没有明确指责权限、赏罚分明的纪律,并加以贯彻,军队组织就无从谈起。
让特里斯坦向权责以上的范围出手?背后的风险是军事法庭和刑场,就算委托者是一起长大的死党。面对这种高风险委托。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变得非常谨慎。
“我知道。所以我只要你帮我查和情报部门无关的事情。”
“说来听听。”
表情没有分毫松弛,特里斯坦继续盯着啤酒,周围的男人们一阵鬼叫。穿着暴露的舞女开始绕着钢管摆出各种挑逗动作,每次双腿劈开时,猥琐的声音就会折磨年轻精灵的神经。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感慨自己的长耳朵太不便了,就算用魔法改变容貌,听力却没有丝毫降低。在喧嚣中听清罗兰低语的同时,还不得不忍受噪音带来的刺痛,再加上让年轻人脸红心跳的呻吟……这简直近乎拷问。
“帮我查询一下,从阿尔比昂开往拉普兰有铁路的港口的定期航班,要一周以内”
“……?”
这倒没什么难题,就算是特里斯坦也能从交通运输部门那里拿到阿尔比昂和拉普兰之间的船运时刻表,尽管由于海上情况多变,并不是很精确,却也够用了。
但,为什么要这个?
白金汉公爵府邸的珠宝失窃案是在一周前,犯人可能已经到了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为什么偏要关注阿尔比昂和拉普兰之间的航道?
“能说说理由吗?”
耳神经的刺痛暂时被好奇心所掩埋,特里斯坦微微低下眼睛。
“犯人的动手时间点太奇怪了。”
罗兰用低沉的声音回答。
“如果是为了搅局,那么必定有详细的安排准备。进入、逃出的路线,为此消耗的时间,都必须配合教会使团抵达,举行欢迎会的时间才是。那么照理不应该给对手留下反应的空隙才对。”
一周的时间,足够一支经验丰富的调查队循着各种蛛丝马迹追查到一定程度了,手脚够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追到案犯。
很难想象那位狡诈的枢机主教会弄错动手时间,当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会不会是为了让他们有时间做一件假的首饰,然后在欢迎舞会上揭穿,好扩大影响效果?”
偷情、不贞、再加上造假做伪证——这是极度恶劣的行为,足以让圣女彻底身败名裂,教会颜面扫地。以黎塞留首相的心狠手辣,的确有可能这么干。
更重要的是,集齐一流炼金术师、宝石匠,完成从原材料选择、熔炼、切割、雕琢、镶嵌、修饰等一系列工序,做出几可乱真的复制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周内完成这件事情。如果戴着为了赶工做出来的次一级复制品出现在舞会上,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穿,等到真货拿出来,打击教廷和阿尔比昂的效果会更强烈。
“我也这么想过,但如此一来,‘不撕破脸’的底线就难以维持,以那个人的精明,不会去干这种利大于弊的事情。”
罗兰坚定的摇摇头,黎塞留和李林在政治家的那一面上非常相似,拥有广阔视野的他们,不会为情感冲动所动。很难想象那位有着超人自制力的红衣主教会放任一时的激情,将自己的一手好棋变成臭子。
结论只有一个,这个时间是基于某种理由,精心计算后得出的。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理由,但预留出的一周时间也给了罗兰他们机会。
“窃案发生一小时后,阿尔比昂就封锁了港口和交通要道,想要脱身并不简单。就算有内应,想要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