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部署,普利茅斯、托贝、廷茅斯、波特兰、朴茨茅斯以及泰晤士河口都布置了外围人员。重点部署则是格拉斯哥等北方港口,进驻那些地区的行动小组正在持续观察有无可疑人物出入。”
史塔西驻阿尔比昂支部行动组长海因里希.奥斯塔上校沉声报告,一旁负责收发电报的下士递给他一张纸条,快速阅览过后,又交给了李林。
“格奥尔斯基亲卫队少尉和‘人狼部队’刚才已经抵达伦迪纽姆的据点,相关物资会在明天下午运抵。”
奥斯塔冷静的诵读完,早已学会控制感情的情报员尽量不让想法从脸上流露出来,但微微扬起的眉角还是曝露出了内心的纠葛。
一直以来,反间谍都是史塔西的传统业务,亲卫队偶尔也会掺上一脚,协同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由于这两个部门向来处事低调,几乎不存在争功的问题,所以两个部门之间关系一向不错。对此次和亲卫队合作,史塔西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在异国土地上行动,需要的是足够精锐的小分队,这方面亲卫队比史塔西的武装间谍们更符合要求。
对这一部分,奥斯塔也没意见,但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为何早早将亲卫队部署到伦迪纽姆?
隐秘行动成功的前提是详实确凿的情报,特别是在异国土地上行动,没有情报支持别说行动,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草率的部署特殊部队。就算侥幸不被派遣对象国发现,万一突然发现新的情况,需要重新部署,来回调动部队会造成士气和体力的严重损耗,大幅降低达成任务的几率。
在这一点上,不论队伍强弱,全都是一样的。
执政官对此应该心知肚明,即便如此,依然坚持这种布置的理由……
果然,目标在伦迪纽姆么?
“奥斯塔上校。如果换成你被沃尔辛厄姆卿追捕。你会选择怎样的脱离路线?”
将纸条化为灰烬,李林漫不经心地问到。
奥斯塔的思考停顿了一下,迅速沿着假设的轨迹运转起来。
沃尔辛厄姆绝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奥斯塔曾亲眼见识过试图潜入阿尔比昂宫廷和军事要地的他国间谍是怎样一个个被揪出来。然后在断头台上结束人生的。汲取了别人血淋淋的教训。史塔西从一开始的重点就是物色对伊丽莎白女王不满的阿尔比昂人。加以吸收发展为下线。随着时间的推移,依据下线们的能力和表现,将下线们划分出优劣等级。用金钱为表现优异者进入各种重要部门铺平道路。
靠着这种耗时耗力的笨办法,史塔西总算是成功避开,在阿尔比昂缓慢而小心的展开情报工作。那个神秘间谍能从如此厉害的沃尔辛厄姆眼皮底下盗走首饰,且至今未被捕获,堪称为一件丰功伟业。由于在危险刺激的追逐游戏中将天下文明的沃尔辛厄姆耍得团团转,就算再怎么不喜形于色,此时此刻多少也会变得既兴奋又紧张。因此多半在喘过一口气之后,会选择潜伏下来,暗中观察对手的行动,等待对手因为越来越焦躁露出破绽,抓住机会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这是最稳妥的做法,换成任何一个稍具情报工作常识的人都会这么干。
“一般情况,这种做法确实可行。可你别忘了,对手是老奸巨猾的沃尔辛厄姆呐。他对间谍的伎俩、想法一清二楚。就算被一只老鼠愚弄了一下,国务秘书长官也绝不至于就此失去冷静。他反倒会抓住对手微妙的心理状态,故意装出一副气昏了头的样子,在适当时机制造出一个‘破绽’,然后像待在陷阱中心的蜘蛛一样,静侯猎物自投罗网。”
李林的推论让奥斯塔不禁打了个寒战,望着眼前快活的笑容,他很快就理解了这个可能性非常高,不,这已经不是可能,而是沃尔辛厄姆正在着手进行的事情。最近严密的出入境检查、海上和陆地的警戒体制、微妙的紧张气氛——全都是为此精心安排的演出,为的就是要让间谍按照剧本自己一步步走入陷阱。
这份深沉心机着实可怕,但在执政官面前,还是不够看。
尚未来得及擦掉心中那滴冷汗,奥斯塔又听见李林说到:
“现在,我已经为老朋友们创造了充足的机会,不知道狐狸和猎人哪一边会先咬饵呢?”
过了几秒钟,奥斯塔才反应过来李林所说的机会,指的是香农号的悲剧,然后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香农号遇袭沉没跟之前那些海怪作祟的事件完全不同,首先,香农号是一艘全副武装的战舰,其次,她的沉没地点是在距离阿尔比昂本土极近的拉芒什海峡中线附近,对一贯深信自家海上力量的优势,对拉芒什海峡是自家后院、绝对的海上屏障一事毫不怀疑的阿尔比昂人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冲击。
区区一头海怪便可以肆意在近海出没,弄沉包括军舰在内的任何目标后,悠然自得的离开。换成数量是海怪数百倍之多的查理曼海军侵入拉芒什海峡,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尽管事实上两者并不存在可比性,但被点燃了危机感的民众不会去思考那么多,他们想知道的事只有一件——阿尔比昂王家海军能否守住波涛汹涌的的大海?能否保护祖国、女王还有人民?大家能否继续相信连一头海怪都无法击退消灭的王家海军?
为证明自己的能力,洗刷污名,挽回荣誉,王家海军必定会抽调舰艇组织机动部队来搜寻海怪。考虑到海军协议还没谈出的结果,势必需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