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不只是方林疼得麻木了,还是肚子里的小害虫不闹腾了,他稍微有所好转。正好他看到墙壁上有这样一句话“习武者秉着除暴安良,消灭世间一切害虫的态度,三思而行……”
方林想着这说的不正是他吗,现在他的肚子里面就有一只害虫,他要用“霹雳掌”消灭掉它。
方林用手摸着石壁的右顶端的浮字,逐字逐句的默念起来。
方林费了一番力气,记下所有的内容,然后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幻想着文字上所描述的画面。如此反复上百次,文字就像活了一般,变成许多个手持长矛的小人,刺向他身体的各个部位。
方林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一晃,来到了另一个地方。方林看到身穿戎装的战神、见到纱衣罩体的仙女,呐喊声、惨叫声、哭泣声不绝于耳。鲜血染红了旗帜、浓烟熏黑了城墙……放佛是前世今生,画面是如此的熟悉,感动、哀怜、眼泪,又残留少许记忆的碎片。
再一晃,方林的面前一片惨白,安静下来了、安静下来。没有了纷争,没有了恐惧,一切都恢复如初。
方林心慌慌,心头困惑不已,难道这就是“霹雳掌”吗?
方林活动了下筋骨,不觉得学来“霹雳掌”后,对他的身体有多么大的改善,不过还好肚子已经不痛了。
方林爬出密室,一出来就闻到了一股恶臭。醍醐一家子全都死光了,地面上是到处都是黏糊糊的液体。大火烧不干这些绿色的液体,沙土也无法和它溶合。的确很邪门,这些绿虫子的体液比强力胶还要粘稠。
在醍醐家已经浪费多日,所剩的时间就不多。而天边的月亮已经盈满,这也就预示着到了大婚在即,必须赶紧赶去侍魂殿才行。
方林在去往侍魂殿的路上遇到了大火中劫后余生的醍醐之子。男孩低头拉着一匹马,看样子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他的裤腿都湿透了。
方林从河边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男孩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赶路。方林追上去问:“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上哪里去?”
“很高兴看见你活着。”男孩说。
“是啊,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方林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放火烧死了他们,可是我的心里一点也不开心。”
虽然说醍醐一家人不是什么好人,但弑母杀亲,也是大逆之罪。方林拍了拍男孩的头发,说:“犯了错就要想办法弥补,不怕死的话就跟我走,救了东方玉儿,你身上的罪就会减轻许多。”
“你要去侍魂殿?你会死的。”男孩攥紧缰绳,手心上勒出了一条红线。
“不想去的话就滚吧,但是鬼城这么大,恐怕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方林说。
沉默了片刻。男孩开口说:“好吧,还有,我的名字叫做小龙。”
侍魂殿上,有人大婚,各路高手云集而至。
鬼城四大鬼王镇守东西南北,防止来外的军队闯入。而侍魂殿坐南朝北,面向茫茫的苦海。
大殿之下是一条长达千米的石阶,两侧是森罗万象的哨兵。
大婚之日,大红地毯从侍魂殿铺到底下铁树林。灯笼高悬、鲜花铺地,此一番气派就连冥王也未曾有过。
方林拴好马,在侍魂殿外的一家茶馆歇脚,在没有摸清楚状况之前,他打算静观其变。
方林招手叫来茶馆小厮,问道:“听说侍魂殿里面有人搞婚宴,为什么殿外冷冷清清?”
店小二一下子就听出方林是个外乡人,抹完桌子,爱理不理的说了句,“殿外冷冷清清,殿内人山人海,有本事你翻墙进去一看就明白了。”
方林呷了一口茶水,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喝完茶,方林留小龙在店里,一个人爬上侍魂殿外的枣树向里面观望。果然就像店伙计说的那样,殿内是另一番热闹的场面。
方林骑在树上正看得着急,底下有人崔喊着:“喂,老兄,买票了没?”
方林一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树底下带着红袖标的男子板着脸说:“又是一个想吃白食的,别说今天人多眼杂,老子专门盯的就是你们这些长腿的穷鬼。看什么看,门票啊!”他搓着手指。
方林恍然大悟,掏出一锭银子扔了下去。
男子见到那么大一锭银子,眼睛放光,忙陪着笑脸说:“爷,你这边请,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应该走正门才是。”
方林略微点了点头,在心里却暗骂:又是一个见钱眼开的混蛋。
侍魂殿门槛高,一般人进不去,好不容易买了张票,又遇上事儿了。
“闪开,闪开。”两个戴着圆帽的下人风风火火的走过来,一把推开方林。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肥头大耳,满身赘肉的男子。
方林白了那一眼,要不是他们走的快的话,他肯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刚才向方林售票的年轻人走上来,扶起方林,说:“大爷你没事吧?您呢,别和那个人一般计较,他可是无舌鬼王的儿子。我们惹不起。”
“那个胖子?”
红袖标点了点头。
方林弹弹尘土,大步往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