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之人,自然包括宗亲。容昭可是亲王之子,正牌的皇亲贵胄,归离会给他好脸色才怪。不想两人在此时起争执,叶轻歌重新站起来,笑着点点头:“如此,便多谢前辈了。”
她都开口了,这事儿也就一锤定音。容昭虽然不满,但想起她的病,终究还是没多说。
他哼了声,径自走回自己的席位。
场面又恢复了寂静。
恪靖轻哼一声,眼神不屑。
“果然是个狐媚子,一来就到处勾引男人。”
温云华听见了这话,小声道:“你就安分点吧,真想被禁足?”
恪靖瘪了瘪嘴,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苏陌尘一眼,眸色沉寂而幽暗。
苏陌尘半低着头,如云白发垂下来,与那一身永不变色的白衣叠在一起,几乎无法区分。
他就坐在那里,整个人似一座冰山,却自成一道景色。
归离落座,看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难得你还没变成哑巴。”
苏陌尘不理他,也不说话,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真是软硬不吃。
归离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只得执起酒杯,狠狠的灌下一口酒,脸色依旧很难看。
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这时候,门外响起太监的高喝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妃娘娘驾到,温贵妃驾到——”
文武百官立即起身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嘉和帝一袭明皇龙袍,皇后也是一身正装凤袍,与嘉和帝并肩而来。温贵妃则扶着茗太妃的手,走在身后。她素来低调,铁锈红撒亮金刻丝蟹爪菊花宫装加身,大方而不张扬,头上金步摇垂曳,与脸上温婉的笑容相得益彰。
而茗太妃向来奢靡,今日更是盛装灼灼,一身金红色绣凤宫裙美丽而富贵,其上凤凰炫目华艳,双目更是炯炯有神,似要振翅飞翔。
叶轻歌低着头,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妆扮,眼角抽了抽。
江忆茗还真是不懂得什么叫做收敛,她要不是走在后面,都快让人误以为她才是正牌皇后了。
嘉和帝坐下来,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
所有人各自落座。
嘉和帝这才沉声开口,“今日乃洗尘宴,众卿不必拘束,随意即可。”
“是。”
这类宴会,从来都只是一个过场而已,场面话说完了,剩下的自然就是喝酒聊天歌舞升平了。
大臣们显然很上道,皇帝一开口,就开始和身边的人谈笑起来。
嘉和帝面对微笑,对苏陌尘道:“摄政王原来是客,不知在北齐可还住得习惯?”
苏陌尘面无表情,“陛下客气,本王贸然叨扰,只为一些私事,在哪儿住着都一样。”
他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和淡然无畏。
叶轻歌抿着唇,几次深呼吸之后,总算能克制自己内心翻涌的仇恨。
她一直以为她了解苏陌尘,了解他的骄傲他的目空一切,了解他的冷漠寡言。只是到了今天,她发现这个人于他而言,如此的陌生,陌生得让她惊骇痛恨。
这个人,他如此伤害了她以后,怎么可以还那样装作情圣一般唤她的名字?他怎么可以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
他怎么可以…
目光触及他一头白发,叶轻歌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什么事才会让他英年白发?因为她的死?
呵呵…
低下头,她拒绝再去看那人的容颜。否则,她不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忍得住杀了他。
“轻歌。”
岳氏担忧的看着她,“你何时染了什么痼疾?怎么一直都没有说?”
叶轻歌微微一笑,“没事。”
“什么没事?”
岳氏不赞同的看着她,“神医都说你…”
“无妨。”叶轻歌自己却不甚在意,“神医不也说有办法医治么?舅母不用太过担心。”
岳氏点点头,面上担忧始终没有褪色分毫。
“是不是去水月庵那几年才得的这个病?你小时候虽然身子弱,可从来没什么痼疾。”
叶轻歌点点头,“嗯。”
岳氏眼中又覆满疼痛之色,“孩子,苦了你了。”
叶轻歌眸光一动,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无论是对从前的叶轻歌亦或者现在重生的她,岳氏都对她关怀备至更甚安国公老夫人。
想起自己的计划,她微微有些恍惚和复杂。
……
而上方,嘉和帝在和苏陌尘打着太极。
“不知摄政王此次来北齐,有何要事?”
苏陌尘漠然道:“除却一些私事,倒是还有一件事想要询问陛下。”
“哦?”
嘉和帝眼底划过一丝光,“摄政王但说无妨。”
容昭已经冷了脸,看着嘉和帝的眼神讥诮而阴暗,隐隐有些失望和疲倦。
苏陌尘没看任何人,只道:“敝国仙居公主九年前应陛下所求和亲北齐,三年来却踪迹全无。经年敝国内乱,皇上尚幼,本王操劳政事无暇他顾,后才听闻仙居公主被陛下打入冷宫。敢问一句,是为何?”
终于进行到主题了。
谈笑的百官这时候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对于这个别国和亲来的公主一直独宠东宫,百官早就很有异议。
安国公府这边也全神贯注,都盯着嘉和帝。
嘉和帝眼神微闪,正准备说话,容昭忽然冷冷开口了。
“贵国公主既和亲来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