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司徒诲人的交代,养刀术以至生出心魔云云,温去病打从一开始就不曾相信,这种没得查证,只有片面之词的说法,哪怕听起来再怎么成理,温去病也是不信的。
“靠!随随便便就说自己有心魔,那我也一样可以说,变成山陆陵的时候,是我心魔发作,什么杀人放火的,我一点意识都没有,他归他,我归我,所有山陆陵的帐别算我头上,我本人超级仁慈善良的。”
温去病当时就发表过这样的心得,而同样的想法,李昀峰、武苍霓都有,自始至终,不与司徒诲人算帐的理由,从来就不是因为信了他的交代,一直都只是卡在司徒小书这个关键。
司徒小书和温去病交好,毅然接下封刀盟主之位和父亲的一身罪孽,更因祸得福,明悟本心,以仁道登天,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是碎星团的坚实盟友,只要她还坚持守护自己父亲,碎星团就没法冒着与盟友翻脸的风险,去偷偷把司徒诲人给宰了。
而司徒诲人根基不稳,看似前途尽丧,就算真有问题,估计也翻不起大浪,两相考虑,碎星团众人这些年才一直没有出手,让司徒诲人走到今天。
冥府事变,那个成功坐收各方渔利的神秘人物,虽然没有真正露面,温去病却总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隐约察觉是熟人,而这个第六感更令他如坐针毡,在登临万古,决心将整个始界纳入管理,加以保护后,扫除内患的想法益发强烈,和李昀峰不谋而合,决定对嫌疑最大的司徒诲人动手。
出于布局,首波袭杀司徒诲人的工作,由武苍霓担任,而眼见此人拿女儿做挡箭牌,还能如此洋洋得意,武苍霓心中怒火更炽,却没有显露于形,只是冷笑开声。
“你既然没有废功,暗中修练到大能不奇怪,不过单凭你的本事,想要走到如今境界,只是妄想!你果然没少跟魔族勾结。”
武苍霓怒道:“神皇之战,你女儿拚死对抗愿力之主,你不愿出力,藉机遁去鬼界搞事,才有了如今的实力吧?玄天剑……永恒者的东西你也敢随便抢,怕是死后也不得安宁了!”
“嘿,神皇之战,我要是拿出大能实力,你们是先杀我,还是先抗神皇?就算捏着鼻子与我联手,神皇一退,你们的杀阵就要摆在我门口了吧?武帅虽是妇道人家,却也是明白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司徒诲人冷笑道,“我早就看清你们的真面目,抓住一切机会提升自己。终于在鬼界之行有所收获,得到地藏的魔气,参悟魔佛奥妙,凝结舍利,登临六重顶峰,又入手玄天剑,正是天意注定我当兴!若非如此,今日不是只有一死?妳刚刚的架势,可不像是要给我活命的机会啊?你们自己层层顾忌,不敢动手,却说什么欺骗,武帅不觉得可笑吗?”
“好一张伶牙俐齿!平时装得木讷,真是屈才了……”
武苍霓同样冷笑,盯着司徒诲人,仿佛在看一个自吹自擂的小丑,“无论是队长,还是姓李的,从来都没有信过你那些鬼话,什么宝刀入魔,器灵控主……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他们真正看重的、你这辈子唯一值得夸耀的,就是你生的好女儿!偏偏你还不珍惜……要不是小书,你早就是一滩肉酱了。”
“哈哈哈哈~~~~”司徒诲人大笑,“信不信都无所谓,我已争取到最需要的时间,人生于世,除了自身实力,一切都是假的!从今而后,我再不会看人眼色,也再没人可以挡我的道!有了这些,区区女儿,有什么可在乎的?”
“你真是疯了……”武苍霓皱眉,“好好的正道名侠不做,非要组织死曜,还不惜出卖同胞?你得到的这点东西,如今队长有,姓李的有,连你女儿马上都能有,又有什么好自豪的?当初你要……”
“哈哈哈哈~~~~”面对武苍霓的指控,司徒诲人愈发狂笑,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碎星团一群窝里斗,狗咬狗的东西,也有脸说这话?说什么正道?李昀峰自己不就是麒麟,死曜的所作所为,每一份血债都有他的责任,妳口口声声正道,真以为自己才是正确的?”
言词论战明显占不到上风,武苍霓也无意多言,趁着司徒诲人狂笑不止,足下发力,凌空一蹬,龙象大力推动,一瞬间就突破音障,来到司徒诲人面前。
司徒诲人终于解开伪装,展现出六重天之力,这一点早在李昀峰估算之中,不算糟糕,相比之下,司徒诲人至死也不展露力量,被武苍霓活活含冤打死,这才是最糟糕的结局,那时对上司徒小书,可不是简单一句道歉就能了事的。
只要能逼司徒诲人露出真面目,这个清除内患的计画,就已经成功一半,司徒诲人之所以难对付,从来就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身分!
然而,就算计画成功,在实战上,武苍霓修为落在下风,这是客观事实,想要完成预定计画,就需要争取的额外的筹码,所以嘴上和司徒诲人交锋,暗中已发动盘古真诀,如今蓄势完成,抢先出手,拉近距离,一掌劈出,身后法相巍峨,仿佛开天辟地的神灵。
司徒诲人面色不改,右手横剑面前,左手撑住剑身,以七彩炫目的长剑,架住这武苍霓这仿佛能开天辟地的一劈。
“当!”
清脆巨响,千里皆闻,玄天剑上虹光灿发,七色波纹,一层层扩散出去,剑身略微弯着,如同承受着亿万斤的巨力,却再无其他波澜。
司徒诲人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