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魂岭上,恒古至今的怨魂哀嚎不息,霸意守护的宏伟殿堂,承受怨气阴雷的轰击,没有因此粉碎崩毁,反而不断淬炼强化,仿佛即使天地崩溃,宇宙终结,也能持续存在。
随着司徒诲人登临万古,自冥府之乱后,一直不得安宁的诸天,终于暂时平静,无论哪一方,都暂告休兵,蛰伏潜藏,积蓄力量,等待下一次争锋的时间。
身为此方首脑,霸皇依旧端坐在大会堂中的白骨王座上,鬼韬则另寻他处,继续例行的修练。
将无穷无尽的怨戾之气,纳入体中,不断纯化,幼童般的身形愈发模糊不定,时而膨胀开来,化作吞噬天地的鬼影,时而凝缩成一团,不过巴掌大小,却散发让人望之疯狂的凶戾气息。
鬼韬难得从杂事谋算中挣脱出来,进入无我状态,预备籍此窥探九重天阶,同时筹谋定计,准备应对接下来殷墟可能的变数。这是非常宝贵的时间,然而,意外来得却比预想中要早上太多。
震天的巨响陡然传来,伴随着横扫八荒的冲击,撼动邪魂岭的无边疆土。
若非永恒不休的怨念,组成法阵,消弭了大半冲击力量,整个邪魂岭都可能被夷为平地。从专注修练中惊醒过来的鬼韬,鬼躯凝实,依旧是幼童形态,在凶戾气息的围绕下,身后投出无数道张牙舞爪,诡奇邪异的幢幢鬼影,面上却露出难以索解的神态。
……什么人,居然来此作乱?
……一切的源头,在大会堂?
……发生了什么?
……不对,主上又做了什么?
迅速把握住巨响的源头,排除外敌入侵的可能,鬼韬心中疑惑更盛,却已经先行动起来,化作一道缥缈的影子,瞬间就踏出闭关的密室,来到大会堂前,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面上的疑惑又重了几分。
白骨尸骸组成的宏大殿堂,原本在霸意守护下和阴雷相抗,成为永恒不灭的存在,如今竟崩毁大半,连同周遭亘古不息的怨念,也消散大半,曾经轰击不停的阴雷,彻底无踪,显然都被刚刚的bào zhà伤到了根基。
透过半毁的殿堂,鬼韬看见,霸气无双的主上依旧端坐在白骨王座之上,威仪镇乾坤,哪怕王座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大小,其上浑身焦黑的王者,也依旧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八荒**,谁堪敌手”的风范。
“陛下……刚刚可是发生了什么?”
巧妙询问,没有傻乎乎关心霸皇的状态,鬼韬尽了臣子的礼节,王座上的霸皇则同样脸色不改,拂去面上的焦黑,笑道:“哈哈~~真的低估了仁光那家伙的鬼把戏……小事而已,不值一提!”
爽朗的笑声,彰显极度的自信,让人听在耳中,不自觉就相信他的确是一时轻忽,出了些小问题罢了,然而,鬼韬看着眼前的失控场面,却不能让一切就此揭过,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仁光?”
“寰宇咒武,就是他留在始界的那堆烂摊子。小丫头是练了对角线的法门,才生成那个离奇的气旋。我知晓了原因,尝试pò jiě,也好把这桩隐患消弭,没想到解码错误,触发了陷阱……爆出来的力量,摧毁了分身,甚至触发了因果之法,被顺着联系,伤到了本体。”
霸皇毫不介意,说着自己的糗事,鬼韬却面色大变,惊道:“奇点的手段?主上……”
仁光,对鬼韬来说,不是一个太熟悉的名词,霸皇平常也不太主动提起,什么对角线法门也莫名其妙,但光始界之事,和寰宇咒武加在一起,指向的对象就明确了……
鬼韬头痛,想不到主君竟随意招惹那位生人勿近,永恒者都忙着闪躲的祸患,哪怕老谋深算如己,也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牵涉到那一位的手段,难怪妖皇不肯全力相救。
……仁光居然就是那一位,他和主上与魔主有旧?
一瞬间,鬼韬心中不知转过多少念头,更在面上显露出来,“瞧你怕的。”
霸皇看出端倪,忍不住摇头道:“我不是那些老不死,才不忌惮他呢。我和他,以前不知比试过多少回,斗智也斗力,互有胜负,这次连隔空较劲都算不上,只是pò jiě一道题目……区区小伤,无需在意,陷阱已经排除,接下来事情就好办了。”
鬼韬闻言,面上的惊愕消去不少,但看着霸皇焦黑的身体,依旧忍不住担忧起来。
“陛下眼中,那个人自然也平常得很。只是陛下先前为司马家的丫头,已经损耗不轻,冥府几番大战同样耗力甚钜,又替姓温的小子承担因果……”
鬼韬叹道:“后头收回风雨战刀,虽籍此取回昔日的力量,却为了镇压鬼君设下的怨火,同样伤损内元,如此层层累积,短时间内怕是回复不了……”
“你在担心什么?”
霸皇似笑非笑,隐约含着一股不许再问的强势,鬼韬迟疑一下,终究还是将到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陛下再是盖世无双,以此状态,加上这次的伤,后头可能一时镇不住场面。待太古妖都之事进行,妖皇和魔主心思难测,道尊和古佛也很可能插手其中,陛下孤身恐怕……”
“无妨!”霸皇轻笑回应,一身霸气如同浪涛般散开,整个人坐在哪里,寰宇皆敌亦无惧的豪迈气势,自然散发。
主上如此雄姿傲态,鬼韬自不好再多劝诫什么,回想这一系列事情的起源,那个在冰封中亦修为日进,得天独厚的女子,不由叹息,“说起来,都是司马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