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高跟敲打着大理石地面，在空阔的大厅里形成回音。
乔珊荃对房子的大小、地段、格局都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价格。
房产经纪小心地观察这位时髦女郎的神态，试图琢磨客户的喜好。
这不是他头一次接待有来头的客户，但是眼前这位，让他产生了某种想要迫切达成这笔交易的愿望，或许是因为她明亮的双眸和娇艳的红唇，又或者是她倨傲又强势的眼神。
“女士，您对这套房屋感到满意吗？说实在的，在第七大道，很难有这么一套崭新而又足够大的房屋出租，您应当知道，这里是时尚的集中地，数百亿元的时尚产业，每天都在这里运作。随时都能遇到只出现在杂志或画报里的人物，要我说，无论您租下来打算做点什么，都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乔珊荃不置可否。
她知道，即使她非常中意这件刚挂牌出租的屋子，也不能表露出太多个人喜好。这是在时尚圈，乃至所有行业共同的准则。
房产经纪只好祭出另一套招数：“假如您不是很满意的话，在第九大道那边也有很不错的房屋正在出租，那是一栋七层高的红砖小楼，整个七层连同阁楼一起出租，面积比这里要多一倍，但是价格要低两成。女士，您感兴趣的话，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跟在乔珊荃身后的费里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着重检查了通气口和排水设置、消防通道，闻言，他走过来征询地看向她：“我觉得不错，不如就先定下来。”
乔珊荃沉吟不语。
房产经纪稍微走到一旁，给他们一个谈话的空间。
“如果你是担心房租，我那里还有钱，你可以拿去用。”费里伸手入怀，打算掏支票夹。
乔珊荃忙用眼神阻止他，压低了声音：“钱不是我考虑的第一要素，关键是……哦，好吧，对，我很穷，下一期的房租已经付不起了，我正打算从那套公寓里搬出来。这里如果只拿来当工作室，当然非常合适。但是我想要更多空间，一部分用于自己居住，另一部分布置为创作和展示用的工作室。也许我该去看看第九大道的阁楼。”
费里不能理解她的想法，既然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为什么要看其他选择？
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用抬手拨弄发丝的动作，乔珊荃偏头避开，她自己的工作室，不打算全指望他，至少她在事业上能够保持经济独立。
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乔珊荃警告地看了费里一眼，走过去同房产经纪交谈，准备前往下一个街区。
从房产经纪眼中，乔珊荃读到对方一闪而过的失望。
难道她不想租下这里吗？她当然想！
可是她必须精打细算，压缩成本。等到她从瑞典那名投资商人手里拿到第一笔资金，她就能迅速展开自己的品牌计划，到时候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没必要一开始就砸大笔钱。
当他们正要上出租车时，手机响了起来。乔珊荃接起来，是上回见过的瑞典投资商。
男人在电话那头温和地问候了她的身体，聊了几句天气，继而话锋一转：“很抱歉，乔琪小姐。因为发生了一些我们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我想……恐怕先前你跟我提起的那个合作计划，无法继续下去了。”
什么？乔珊荃愣在原地。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也许乔琪小姐应该抽空关心一下最新业内动态，尤其是你的老东家。”对方委婉提示，很快挂断了电话。
aj集团又出了什么状况？
乔珊荃狠狠咬牙，用手机搜索关键词。
很快，搜索点击最高的一条新闻蹦了出来。
【……备受瞩目的跨国时尚集团aj最近更换了其男装部门设计师，由当红年轻设计师黛米·伊凡替换了曾在帕森斯设计学院以优异成绩毕业的华人女设计师乔琪。对此，aj集团设计部门总监杰伦特先生表示‘这是为了更好地实现品牌战略’。同时，他对众多喜爱aj的粉丝表示歉意，由于设计部门人员变动，将要进行一系列内部整合，可能会导致新一季服装发布会延期，风格上也会产生新的变化，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设计师离职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乔珊荃爆了粗口。
费里皱着眉，他靠近了想要安抚她。乔珊荃拍开他手臂，咬牙切齿，怒骂：“那个狡猾的假货，居然在这里坑了我一把！”
前任东家在这个时候放出话来，摆明了要让她来背这个锅。
“这话说得可真是巧妙啊，不提我被他们联手逼走的原因，只说设计师离职引发一系列变动。等到下一季男装发布会，服装陆续上市，所有专业和非专业的批评和指责，他们就可以轻松地往我头上推，怪罪我不负责突然离职，怨我给品牌和集团带来了无法挽回的损失。甚至说严重了，我缺乏设计师的基本职业素养和责任心。难怪风险投资会突然改变主意，该死，杰伦特那个混蛋！”
房产经纪不明所以，被客户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战战兢兢。
费里摇头，走上前轻轻按住她双肩，认真地盯着她：“嘿，冷静点，乔琪，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只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你不明白！”乔珊荃愤怒得眼睛发红，“在这一行，想要成为出色的独立设计师，需要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