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不过是一座极小的二进宅子,在京城之中实在不起眼。
然而这里却是林府的管家进京之后才买下的,虽说是林管家,但最终还不是属于林曦。
今日清晨,林曦匆匆来到了这个宅子,之后带着了一马车的书籍离开。
冯绍知道这个林公子并不愚笨,主子要的账本十之八.九并不在此,然而总有那一二让他存了侥幸念头。
不管在不在,只要能找到些线索也是好的。
裴轩这个书生虽然无用没问出什么可靠的消息,但至少林曦已经被惊动,而那账本迟早也会浮出水面。
于是派人在宅子附近观察许久之后,冯绍终于带人闯进了宅子。
不只是王府中的侍卫人手,还请了京兆府的官兵校尉。
宅子本就没有主人居住,守门的不过是一个六旬老头,早晨进进出出之后,如今已经空置了下来,本想打个盹,没想到还有人拜访。
然而等他一看,却是一群官兵模样的人肃着容使劲地敲门,领头的是一张国字脸,脸色阴沉,顿时心里打鼓。还不等他询问,便听那国字脸冷声说:“蜀王府昨晚进了贼,丢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有人密报进了这个宅子。”
老头顿时变了脸色,有些手足无措,“小人一直守着,没什么人进来……”
“那就搜一搜,这里有京兆府的搜查文书。”一个头领模样穿着官兵亮了亮手里盖着京兆府印的文书,老头还待在说些什么,便不耐烦地呵斥道,“不必拖延时间,若是跑了贼,这府里也要担干系,莫不是同伙?”
说着一把推开了门,官兵纷纷进入。
“你们两个在这边搜,你们几个去那边,其余跟来我。”宅子可不大,总共不过几个屋子,那头领一一吩咐完毕便带着人去了前院。
冯绍及蜀王府的人手站在院子中间,目光朝四周逡巡,他们并非京兆府的人,装模作样地等了会儿,见如此大的动静依旧没个正经管事之人出来,心里顿时有些奇怪。
当两旁的官兵搜查出来,纷纷摇头时,他们的视线便落在主屋,那校尉进去已是许久了,可是有发现?
想着冯绍带人走进了主屋。
然而一进去,他的脸色便瞬间一变。
只见主屋的正堂前,一位身着素色玄衣的男子正背对着正门背手而立,那即使一个背影也站出无边霸道之气来,如一杆挺直的标枪锐利锋芒。主屋四周站着无声的黑衣亲卫,而如今京兆府的校尉官兵正低头安静地等待那男子的指使,只是面色有些尴尬而小心翼翼。
冯绍深吸一口气,弯腰沉声叩手道:“在下冯绍,蜀王之幕僚,见过睿王爷。”
赵靖宜回过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王兄丢了什么宝贝,要到本王的别院来找。”
什么时候这座不起眼的小宅子变成睿亲王的了?
冯绍心里一惊,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要说林曦不过是永宁侯的一个外甥,什么都没有,凭蜀王的势力,悄无声息地将人抓过来严刑拷打,总是能问出账本的下落,就是永宁侯府知道,也不过安抚一下了事,难道还能跟天潢贵胄评理吗?
只是麻烦的是睿王世子的病只有林曦能医治,连夏景帝都因此多次责骂太医院碌碌无用,明里暗里赞赏林曦医术了得,这个名字已经到了御前,谁能知晓夏景帝是否也在暗中冷眼旁观?
不过只要揭露账本对捉襟见肘的朝廷并非是一件坏事,江南大动,没家抄银填充国库,想必夏景帝即使对他的手段不满也最多贬斥几句,收回些许权力罢了。
相比梁王没了江南私库,蜀王怎么算都是有利的。
是以最大的难题便在于面前的这位睿亲王了。
这位手握重兵威望极高的亲王一向不参合朝廷任何事情,更不介入两王争权多位中,唯一的逆鳞恰恰是硕果仅存的嫡子。动了林曦,便意味着赵元荣失了救命的机会,虽不至于立刻夭折,但终究暂时还无人可医。
赵靖宜若是为了儿子,定要保下林曦,还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谁都不希望赵靖宜恼羞成怒下倒向了另外一边。
还不到三日的时间便要率军去北境,睿亲王却在这座宅子里亲自挑明这件事,想让蜀王当做不知都不行,冯绍真恨不得自己掌自己嘴巴,为何如此心焦冒然前来!
今后若是林曦识趣主动说出来便也罢了,若是跟他爹一样死咬着不松口,他还真不能用些非人手段。
冯绍想到这里冷汗就掉下来,强硬动手怕是不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直接离开。
于是他勉强地笑了笑道:“是一场误会,没想到是王爷的宅子,那贼子定然不敢来此,怕是有人看错了,在下立刻带人去别处看看。”
然而赵靖宜却没能让他如愿,睿王亲卫直直地站在门口如门神一般,只见他冰冷的脸上忽然出现一抹极浅的玩味的笑,“这么着急,似乎是了不得的宝贝,既然找来了你们就去看看,这里可有人藏身?”
说到最后早就没了笑脸,两旁的亲卫齐声一应,冰冷的视线便落在那些京兆府官兵身上,那校尉顿时脸上一僵,急忙带着人出了屋子。
早知道是这两位之间的龌龊,他们绝不会参合进来。
冯绍额前沁出了细汗,他觉得自己已经将此事完全搞砸。
“王兄丢了什么?”
为何而来,为何在此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然而赵靖宜如此问话,冯绍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