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鱼赤厉着双眸,眸中闪烁着毫不吝惜的怒色,妒色,满满的不甘之色。
纵然婪竹掐着她的脖子,她却仍是有着自保的能力,袖中划出一道匕首,猛然向着婪竹刺去。
婪竹一惊,一个侧身灵巧的闪躲开来,满身的戾气皆因红鱼的动作而被悉数引了出来,“不见棺材不掉泪!”
而那一方,宁清欢见着这边势头不妙,连连急着从那一吻中抽身。
奈何,夜祁庭眸子微微涌起深澜,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让她逃不开而承受那一个如雪纷飞缠绵悱恻的深吻。
她的迷离的如同一弯弦月朗照而下的余晖晕点,他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婪竹的能力,你该知道的。”
宁清欢唇上一痛,却又如蛊难戒。
是啊,婪竹的能力,她是知道的。
果然,缠斗了将近十招,婪竹便擒住了红鱼的肩膀反身于身后,“别挣扎了,你赢不了我的。”
红鱼被婪竹压制着,无法再动弹,更不用说是脱身了。她恶狠狠的回眸瞪着婪竹,这该死的婪竹!
她的眸中是怨恨,恨不得将婪竹撕成碎片的愤怒!
“闭嘴!”红鱼的妒火燃的愈来愈厉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婪竹的力量撼动了半分。
婪竹手中制服她的力量微微松动了些许,旋即以更大的力量压上了红鱼的肩膀,忽视红鱼那眼中的可怕的神色,“不自量力。”
红鱼自认为狼狈,因为她心中奉为神祗一般的主子正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低垂下了眼眸,望着一片苍白的雪地,心底的妒火似是都将这一片雪色映成了如火的红色。
她不甘心啊!
就算她只能如同蝼蚁一般仰视着那个男子,那宁清欢又凭什么能赢得主子的欢心!
宁清欢不过就是一个罪臣之女,本来应该命丧黄泉的罪臣之女啊!
她的身份又怎么能配上主子!
配不上,配不上!
“主子——”红鱼忽然抬起眼眸来,夜祁庭清俊的眉眼也正低低的,看向了她。
触及到夜祁庭的目光时,红鱼转而悲怆的笑着,复又厉声责问,“她,凭什么!凭什么!”
红鱼凄厉的目光转向了宁清欢,嫉妒,怨恨,不甘,悉数充斥着她的心,她的心在妒海之中被碾压的粉碎。
宁清欢心中一怔,似是被她那眸中的可怖神情吓到。颦着眉,她的心中隐隐的不安。
如此可怕的眼神,当真是难以想象。
“本王并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夜祁庭紧紧握着宁清欢的手,眉色深云如雾缭绕。口吻寡淡的,“明知故犯,殿规处置后,逐出玄殿。”
不容抗拒的命令,让红鱼的眼眶一红,脸色煞白,“不——主子,不要啊!”
殿规处置也就罢了,再难熬她也能熬过去!但是,她不想离开玄殿啊!离开玄殿,不正是摆明了她与主子之间,再无任何瓜葛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主子,求求你——”红鱼突然挣扎了起来,婪竹一时没能拦住她如此暴动的力量,那是一种名为恐惧的情感。红鱼匍匐着跪在地上,爬到了夜祁庭的面前,扯住他的前襟,不断摇着头哀求:“主子,不要啊,不要把红鱼逐出玄殿!红鱼知错了,红鱼知错了!”
她的泪眼婆娑,冰冷的泪痕扎在她的面容之上,冷风拂过,一片凄哀的无情。
夜祁庭微微眯起了眼眸,掬着一抹阴鸷残卷而过的风雪,“执行殿规。”
话落,暗处的人影闪了出来,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
然而,红鱼却是大惊失色,哀嚎着想要逃跑:“不要,不要啊——”
但,人影微动,便一把擒住红鱼的头发,笑声如同饮血的恶魔,“还想跑?”
“啊——不要,不要——”
红鱼被强行带走,她那双淬了毒的眼眸狠狠地剐在了宁清欢的身上。都是因为她,因为她!
婪竹见状,也不由搓了搓胳膊。殿规这玩意儿,真不是给人受的!
不过红鱼她,也是罪有应得。
宁清欢看着那幽深的尽头,轻声叹了一句,“莫嗟人生寸苦短,却叹花落心难错。”
红鱼终究是个可怜人,因爱痴迷的可怜人。
但却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可悲,亦可叹。
……
王府。
宁清欢怔怔的睇着夜祁庭,不知怎的,便笑了起来,笑她自己是有多么傻。
夜祁庭见她笑着,眉眼间溺着深情,将她拥入怀中。
宁清欢忽然抬着粲然的眼眸,略有嗔怒的道:“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叫宁清欢?真是骗得我好苦!”
她的小手捶着夜祁庭的胸膛,吸了吸鼻子,模样煞是可爱。
“是,一开始便知道。”夜祁庭也直接承认。
他知道,这丫头并没有跟他怄气赌气的不理他。相比于之前那一次吵架,他当真是觉得欣慰不少。
“哼。”宁清欢一哼,葱白的手指点在了他心脏的位置上,“说吧,为什么会有广廷这个身份?还利用这个身份,接近我的身边?”
宁清欢的问题,让夜祁庭薄唇噙着的笑意愈发的深。
他缓缓的道,如同一卷诗词古赋,散着淡淡的书卷香味,“玄殿的事情,说来话长。至于广廷这个名字,不过是我将‘庭’这一字拆分而成的罢了。接近你的目的,一开始的确不单纯。”
纵然做好了心中的准备,然而却在听到夜祁庭的最后一句话时,还是不可遏制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