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充满感情地惺惺惜惺惺了半天,孙东凯才逐渐平息了不知是发自内心还是装逼的激动感动情绪。
然后,我问孙东凯:“孙书记,市委常委会那边会议结束了吗?结果出来了吗?”
孙东凯看看时间,摇摇头:“还没有消息,应该是还没有结束吧。”
“哦,不知道结果到底会如何呢?”我说。
“是啊。”孙东凯忧心忡忡地说。
我此时也有些心里七上八下。
一会儿,我说:“很奇怪。”
“奇怪什么?”孙东凯说。
“今天的事情啊,我觉得好奇怪!”我说。
“怎么?你为要提拔正科的事奇怪?”孙东凯说:“这一点都不奇怪,这次创城大会受表彰的十佳都提拔了,你只是其中之一,不只是副科提了正科,听说还有两个正科准备提拔副县级呢……我们集团人力资源部还没去申报,组织部的倒是先下手了,我们也正好省事了。”
我说:“我不是为这个感到奇怪,我奇怪的是怎么会想到调我到市委办公室去工作。”
“哦……这个啊……也不奇怪的,这都是你优异表现的结果啊,”孙东凯说:“人才哪里都需要,有能力的人谁都喜欢,你一直表现就不错,加上这次在创城大会上是十佳,典型发言又精彩,自然会给市委办的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自然想选拔你到那里去。”
孙东凯当然不会想到这背后应该有乔仕达的意思了,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我和乔仕达会有一次单独的谈话。
当然,乔仕达要是知道我不愿意到市委办去工作,说不定也会感到意外的。
让他意外去吧。
我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肯定是这个原因的,机关调人的道道,我清楚得很!市委市政府两办经常从市直各单位选拔人的。”孙东凯说。
“哦……这些我倒是不知道!”我说。
我这句是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些道道。
“那选拔进去的人也都是有能力的人吧?”我说。
孙东凯笑了笑:“那可未必。”
“哦……”我说。
“官场进人,不管是换部门还是晋升,其间是有很多道道的……说白了,就是其中有潜规则在里面……想了解了解官场潜规则不?”孙东凯说。
孙东凯似乎这会儿不想让我走,想和我多聊会儿。
我这会儿正好也不想走,想在这里等常委会的结果,孙东凯一定能很快知道。
我点点头:“嗯……想了解!”
孙东凯说:“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操孙东凯也会讲故事。
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明人刘基在其《郁离子》中讲过:有三个蜀商卖药于市。第一个专卖上品,以买价定卖价,不哄人不宰客。第二个上品下品皆卖,根据买者的出价酌情给予。第三个专卖下品,价格也甚便宜,买主让添点就添点,加点就加点,结果人人争相买之。一年后,这人竟成富翁,第二个蜀商也丰衣足食,而第一个却落了个衣食不继的下场。”
“哦……”我不明白孙东凯讲这故事的缘由。
孙东凯接着说:“刘基进而言道,为官亦如此。有三名县尹,第一个甚廉明,上司并不喜欢,离职时连船都租不起,人皆笑其痴。第二个有了机会就悄悄捞点,别人不知亦不怨,反称其贤。第三个见什么捞什么,并用钱物巴结上司,对待下属如亲人,待当地士绅如上宾。其结果反获好名声,竟连年升官。”
说完,孙东凯看着我,我做傻乎乎状看着孙东凯。
“这是不是很值得我们深思呢。”孙东凯又说。
“深思什么?”我说。
“深思官场潜规则啊……”孙东凯说:“这故事虽然发生在古代,但现实当中,这样的范例还真不少。”
“是吗?说说听听!”我说。
孙东凯说:“我有一个同学,前些年调到星海下属的某一个区当纪委书记,此人甚廉明,凡接到群众举报,都非常重视,并认真调查取证,挖出了不少蛀虫。为此也得罪了不少人。很快,他被调离到最艰苦的偏远县了。”
“为何?”我说。
“因为他不懂得官场潜规则啊,当他查处这些官员时,不看人家的背景有多深,关系有多厚,职务有多大,是谁的人,背后有谁撑腰。有个别人,上级多次暗示他不要追究,他偏要追究,最终弄的灰溜溜地走人。不讨上司喜欢,搞的骂声一片,人人笑其痴,也属咎由自取。”
我不由有些同情孙东凯的这位同学了。
孙东凯接着说:“还有市直机关单位某一财务科长,做事太死板,太注重原则,把关太苛刻,得罪了不少人。你把关苛刻也罢,你不该不经上司允许擅自检举揭发,弄得不得不调离工作岗位。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竟然哪个单位也不敢要她。如此不懂潜规则,咋能在官场上混呢?”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哦……”
“国人信奉中庸之道,其中隐藏着浓厚的潜规则,颇具封建色彩。清朝的曾国藩李鸿章就是中庸之大家。譬如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权色交易。权权交易最隐蔽,同在官场为官,就得相互提携,若你推荐提拔我的小舅子,我自然推荐提拔你女婿,如此默契,这叫结党营私。有的是近水楼台,曾有一名基层组织部长,上级组织部门要他推荐一名优秀干部为某某领导担任秘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