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扑面。刘雨诗浑身像浇了盆凉水一样,她打了个激灵。迎面寒风瑟瑟,而空气却清新异常。
刘雨诗定睛一瞧,原来自己是在一座高山之上。山上山峦起伏,白雪覆盖。数万公里地内,白茫茫一片。又见白云仿佛就在头顶不远处游弋。远处,山与天连成一线。
硕大的院子用山石堆成,足有百里见方。周围有喽罗各自拿着斧、钺、刀、叉站立。看起来雄纠纠气昂昂,势不可挡。
放眼望去,山下在个各地方也均设制了哨卡。整个蟒蛇山,就仿佛坚固的盾牌,不可一世。
而院子正中央,有一辆马车,极其显眼。马车周围站着八名喽罗,穿着打扮和这山上的喽罗有所区别。山上喽罗都是青布袄裤,而这八名则穿着灰棉的袄裤。
八名喽罗护着的马车,车是用粗布搭得一个棚子,布帘有一大半烧坏了,还有那车身,是木头制的,有的地方已烧成了黑碳。整个马车,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刘雨诗看得清楚,这车棚,分明就是自己家院子里的车棚。当初离开太、原府时,就是这个车棚载得刘雨诗和秋锦瑟两人。后来来到石桥驿用不上了,就一直放在后院。昨夜跑得匆忙,根本没顾得上套马车。而如今这套着车棚的白马,分明就是王新的坐骑,白龙驹。
刘雨诗眼泪汪汪,顾不得马车周围的喽罗,跑上前去。轻轻摸抚着马鬃。
那白龙驹极通人性,看到刘雨诗,认出了是自己的主人,欢快地长嘶一声,然后在刘雨诗的身上轻轻的蹭触,发出几声鼻息。
原来这白龙驹,昨夜里乘乱跟随王新走了。胡氏三兄弟虽然留意到了这匹宝马,但后来没找到也就没太在意。
那八鬼提着王新,轻功了得,神出鬼没,又走高窜抵。白龙驹最后还是跟丢了。
白龙驹老马识途,虽然跟丢了王新。可又回到了榆林。结果看到了秋锦瑟的尸体。
白龙驹用头蹭了蹭秋锦瑟的尸体,看她没有反应。又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秋锦瑟冰冷的脸颊,看到她依然原封不动。
白龙驹见秋锦瑟不动,它也不走。一直守护着她的尸身。直到郞氏兄弟率众喽罗赶到。
郞氏兄弟认识宝马。当时非常高兴。有心收服到他们石膏山上,或卖或骑,都是白得的便宜。可是白龙驹蹄蹬头顶,就是不受训服。郞氏兄弟急出一头汗也是没有办法。
最后他们把秋锦瑟放入车棚里时,白龙驹护主,一直不离开秋锦瑟的尸身左右。
郞氏兄弟干脆就把车棚套在白龙驹脖子上。既然这白龙驹郞氏兄弟训服不了,那就直接连马带尸身都送给胡家三兄弟。
刘雨诗看到这白龙驹早已泪流满面。这白龙驹跟随王新多年,如今白龙驹仍在,可王新,哪里去了?
山顶的山风又猛又冷,把车棚布帘全部掀开,刘雨诗猛一回头,看到了秋锦瑟苍白的脸。
“姐姐!”
刘雨诗扑了过去,扶住秋锦瑟的尸身,她的泪从脸上一颗一颗滑落下来,那感觉好像听到一种异常悲怆的鸟叫声。她的侧脸白皙无暇,凝黑的瞳静静地还在滴着泪。她立在那哭泣。无声无息。
只听背后一个浑厚的声音道:“娘子休要难过,哭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刘雨诗回过头来,见胡氏三兄弟就在自己的身后,刚刚说话的是黑毛脸老二胡亮。
那郞氏兄弟远远地靠着石屋门前,正鄙夷地看着她。
刘雨诗道:“能否借贵山之地一隅?我要埋藏姐姐。”她虽然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珠,但说话面无表情,与她这娇柔的模样极其不符。
郞氏兄弟突然感到,这跟刚刚娇羞文弱的女子简直就不像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刚烈与坚强。
三兄弟连连点头。侏儒老大胡明道:‘当然可以了,娘子怎么样都行。”又招呼几名喽罗道:“你、你、你、去!帮着我娘子到后山把这车上女尸埋了。”
刘雨诗也不道谢,面无表情地牵着马车,向后山走去。几名喽罗忙拿着锄头、铲子之类的工具,跟着刘雨诗走去。
侏儒老大看着刘雨诗的背影摇头叹息道:“我娘子真是重情重义呀!这性格像我!”
“磅”地一声,侏儒老大胡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两眼冒金星,下意识地觉得又是老二打自己。他急道:“你、妈、的,老二,你没完了?”
再睁眼一看,打自己的却是竹杆老三。
竹杆老三道:“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许叫她娘子!”
侏儒老大“嗷~~”地一声怪叫,他道:“胡光我操、你、祖宗!刚才老二管她叫娘子你没听见啊?干嘛只打我?妈、的。当我好欺负吗?”
说着一掌向竹杆老三的肚子拍去。
老三知道侏儒老大的力气没有黑毛脸老二大,自然也不甚怕他。当下伸出左掌迎了过来。
只听“啪”地一声。
刹时间,两人中间多出个人,原来是郞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中间,郞万出了一招“大鹏展翅”,双掌平伸,跟两人对了一掌。
确切的说也不能叫平伸,因为他跟侏儒老大对掌的手掌是向下倾斜,跟竹杆老三对的手掌是向上倾斜。离远一看就像快站不稳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黑毛脸老二闪身过来,对郞万怒道:“郞万你干什么?”
突然眼前闪过一人,原来是郞千来到了他面前。郞千怒道:“你们的事儿,呆会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