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破败的街慢慢走,老绅士的突然出现让他恍如陷入了幻觉之中,方向不明,海风潇潇,包裹着寥的身影。
弗若拉把薄备张文件叠放在博斯的桌上,又被大手一把拍散,大厅般宽敞的办公室里,气氛却僵硬到仿佛空气都无法流通,健壮如熊般的身影坐在办公桌后面,笼罩在阴暗中,白亮的光却尽数集中在站立的年轻女子身上。这是审讯犯人时惯用的方法,让她觉得整个空间里只有自己一人,却又像四面八方充满了危险,随时都会从黑暗的角落里伸出一把刀来。
不过再危险的环境也无法让身经百战的精英杀手胆怯,她所有的压力都只来自于坐在桌后的人,那个雄伟的男人,无时不刻不给予人山一般沉重的压迫感。其实她也没犯什么错,大海捞针没有捞到而已。
“那面镜子呢?”博斯问,浑厚的声音回荡整个大厅。
“对不起先生,我正在找。”弗若拉垂下头,沉声回答。
“这个答案我已经听了三次。”博斯说。
“很抱歉,但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没有比时间更宝贵的东西,”博斯冷冷一笑,“你在浪费我最宝贵的东西,你知道么?”
弗若拉额头冒出汗珠,她的伶牙俐齿在此时根本派不上用场,说错任何一个词都有可能触发上怒而让自己遇难,然而沉默是更愚蠢的回答,因为那会证明她很没用,连为自己辩解争鳃会的本领都没有。
她知道修就在旁边,不过没胆量去看他并且求助,黑暗里博斯的目光像柄重斧压在她的头顶,求助的举动也会暴露胆怯。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她几乎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也不知道黑暗里是不是存在一把上膛的**,预备在博斯失去耐心的时候取走她的性命以消除主人的怒火。这种事在柏休斯家族真正领导人的身上发生一点都不夸张,作为一个乖张暴虐的君主,人命在他眼里不是值得珍惜的东西,不管是敌人地还是手下的,除了几个真正的得力助手外,任何人都?*ぞ摺?b>
“又十秒钟过去了,”博斯缓缓说,“你知道世界上每十秒钟会死多少人么,几千还是几万,所以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所谓,但偏偏你想让他死的那个人活得却异常顽强,听起来多怪对不对?”
弗若拉在脑海里迅速思索他所说话的含义,以便能在第一时间回答,但她不是神,对某些事也无能为力。
“那个年轻人呢?”博斯好像很随意似的,在发表完哲学演说后问道。
果然来了,弗若拉咬咬嘴唇,用了比较婉转的答案:“他还没有离开克里特岛。”
“哦,那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不知。”
“镜子在他手里吗?”
“不知。”
“家主还在为他****庇护么?”
“……不知。”
连续的不知让弗若拉自己都开始绝望了,如果黑暗里真的有一把**,现在扳机应该马上扣下了吧,最后一个问题也已经超过了她的职务范围,她是杀手出身而不是刑侦。老板已经开始刁难她。
修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当看客,但局势一路下转,他也不得不出来救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