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若拉干呕了半天也没有吐出半点东西,恶心的感觉仍然席卷全身,得不到丝毫缓解,这时在任何人眼里都是绝好的击杀机会,男子的目的本来就在于此,但是他现在却停了下来,环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安静地看着弗若拉的作态。
“真是可笑。”半晌,他摇着头说。
“你说什么可笑?”弗若拉勉强撑起身子,本就没有几分血色的脸庞居然变得蜡黄。
“当然是你,”男子笑道,“我想就算你第一次砍掉别人头颅的时候,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这次失忆到底把你送到了人生的哪一个阶段呢,真是让我好奇。”
弗若拉紧皱眉头:“你的意思是,我也曾这样残忍的****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说,“用残忍形容远远不够。”
“我不相信。”
“你应该相信,而且我了解你胜过任何人,包括你自己。”男子悠然道,丝毫不在意已经有人报了警,警车或许已经在来的路上,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在柏休斯家族明确指出属于自己管辖的区域内,警车敢不敢来这里主持****案件调查还是未知数。
“那你准备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吗?”弗若拉也似乎已经将来人的目的忘却。
男子绕过安坐的死者,缓缓踱到弗若拉的面前,病人浑身都散发着柔弱的味道,曾经逼人的杀戮气息居然消逝得一点不剩,往往记忆丧失只能扰乱思维,却保留下本能,这么彻底的改变实属少见。男子将自己的阴冷也向身体内部收了收,以免搅乱气氛。
“我是很想这么做,”他说,“毕竟杀一个连自己都忘记的人太没意思了,但是我现在说什么你大概也不会相信,而我又不是专业的精神科医生,你说,要用什么办法让你恢复本来的记忆呢?”
他伸手捏住病人尖尖的下巴,扶正她的脸庞,对准自己,思忖着说:“或者,你自己是想保持这种状态再也不变,从此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唔,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只用那种方式活着太可惜了。”
弗若拉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不是面具,而是眼窝处漆黑的孔洞,这家伙就像没有眼白似的,让人看不到丝毫人类的情感。她本来应该胆怯才对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遇到****不眨眼的狂徒,除了恐惧还能做什么,反抗是做不到的,求救也没有途径。但是她感觉不到自己的一点情绪,身体内部空荡荡的涌不起任何东西。
“或者你干脆直接杀了我了事。”于是她说,“你不像是喜欢说废话的人。”
“那要看对谁了,”男子笑道,“杀了你,有人会发疯的。”
“谁?”
“抱歉不能告诉你,否则会泄露我的身份,也会让我的游戏失败。”男子耸耸肩。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呢?”弗若拉出乎意料地笑笑,“在我想起之前杀不能遂你的意,不杀又完不成你的工作。你要一直陪着我直到我恢复记忆吗,你时间满充足的。而且,警察就要来了。”
“多谢提醒,不过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男子将手放下,谈话暂时告一段落。躲在隔间里的护士打完电话之后便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更没胆量从里面走出来逃命,天知道会不会因为任何一点小动作招来杀身之祸,眼下能做的便只有默默祈祷。
寂静和幽暗逐渐将众人慢慢同化,但总有一丝不和谐的东西存在,金属的冷光一闪即逝,摩擦声像老鼠的噬咬一般轻微不可听闻。男子挪着脚步转到了弗若拉身侧。
“咔”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人踩到了纸片,暗器陡然从黑暗中袭出,直刺向弗若拉面庞,她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惊呼声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火花迸射,一切戛然而至。
手指宽的刀片悬停在弗若拉鼻尖处,将暗器****后又像碟子盛放着它送到男子手中,飘荡间,弗若拉才看清那是什么东西,银色的针状物,又有点透明,几乎像是冰做的。
男子将暗器捏在指间,放在鼻尖闻了闻,点点头:“好东西,这才叫****不见血,和你比起来,我自愧不如。”
弗若拉怔怔地望向男子话语所指的方向,灯光到达不了的地方,一团比黑夜更浓重的影子烟雾般汇聚,慢慢形成蹲伏的人形,人形直立起,修长婉约,竟然是个女子的模样。她越发疑惑了,目前所有出现的人都在她现存的记忆之外,但奇怪的是,就是感觉不到恐惧。
黑影并不走出黑暗区域,只淡淡回应男子的话:“过奖了。”
“你的目的和我是一样的么,”男子丢开暗器,将刀片握在手里,“躲藏了这么长时间,也够难为你的。”
“我想至少目前是一样的,但我不像你这么啰嗦,”黑影说,“****之前还要说教一番。”她顿一顿,“要么就让开,要么就替我完成工作。”
“要么就把我也列入你今天的猎杀名单之内对不对,”男子说,“今天总算让我见识到一个真正的柏休斯家族的杀手了。”
“你要是真的了解,就知道自己不应该挡在我面前了。”黑影幽然道。
“我不认同,这就是我的毛病了,总想把****过程做得完美一点,”男子说,他望了望几步外的窗户,玻璃外闪烁着红蓝光芒,警笛声若隐若现,柏休斯家族的威严没有适时地起到作用,还是有负责人的警察来到****现场了,“有新的参与者,所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