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围在饭桌上,气氛有些僵硬,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粥,吃着糕点,吴楚洁见苏雪香没有道歉,便狠狠的踩了苏同勤的脚趾,猛然来袭的疼痛让苏同勤差点弹跳起来,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强忍着痛,说:“雪香,昨天你冒犯了二娘,今天还不向长辈赔礼道歉。”
苏雪香说:“我不,我又没错,凭什么要我道歉,你看你那个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把我撕碎。”
苏同勤有些发蒙,雪香哪里知道,苏同勤咬牙切齿是为了忍住脚尖的剧痛,苏同勤说:“你这孩子找打是不是?”
苏雪香说:“爹,从小到大您都没打过我,今天你居然要为了这个女人打我?”
吴楚洁说:“老爷,这小丫头片子今天要是不和我道歉,我就走。”
苏雪香容不得苏同勤说话,就和吴楚洁吵起来,说:“你走就是了,好像我们家多欢迎你似的,吓唬谁啊?”
吴楚洁说:“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和我吵架,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苏太太说:“妹妹消消气,小孩子不懂事。”
吴楚洁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老女人。”
苏雪香说:“你骂谁老女人,我告诉你我也不是死丫头,我是苏家的大小姐,我娘是我爹的正妻,你一个妾室竟敢以下犯上。”
吴楚洁说:“呵,仗着读了几天的书,就敢说我以下犯上,我告诉你,我是你爹明媒正娶,用花轿抬进来的,拜天地、交杯酒一项没少,苏同勤,你说是不是?”
苏同勤看着所有人都牵扯进来,头皮有些发麻,说:“哎呀,好好的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干什么呀?”
吴楚洁高声怒喊:“是我提的吗?是你的好女儿提的,这会儿来怪我,窝囊废。”
苏雪香说:“你竟敢说我爹是窝囊废,那你是什么,巴巴的嫁到一个窝囊废的家里做妾,就是下贱。”
顿时一记响亮的耳光刺痛了每个人的神经,所以的争吵时都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苏太太狠狠的推开苏同勤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女儿是为了不让别人说你窝囊废,才和别人争吵的,你竟敢动手打她。”然后抱着女儿呜呜痛哭。
苏同勤仿佛恍惚后突然清醒过来,心疼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儿,嘴中不停地说:“雪香,雪香,爹爹没想要打你。”
吴楚洁说:“她就是欠打,我还嫌不够,今天她要是不道歉,就给我跪在太阳底下,跪倒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起来。”
苏太太说:“妹妹,自从你进府,我这个姐姐对你不薄吧,什么好东西给你用,什么好吃的都留着给你和老爷,雪香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和她计较什么?”
吴楚洁说:“我和她计较?是她先对我无礼,就是被你这个没教养的娘教的,一副下三滥的模样。”
苏太太几乎是尖叫道:“苏同勤,你听见了吗?你是聋子还是死人。”
苏同勤只觉得女人吵架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能够加速他的心跳,终于,他受不了了,大声说:“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一大清早的。”
苏同勤很想看看女儿的伤势,可是他不敢,怕这个举动引起更大的家庭风暴,于是心痛的看了看雪香,就将目光移向别的地方,看着吴楚洁依旧不依不饶,只好咬着牙,说:“雪香,站起来,和你二娘道歉。”
苏雪香挣扎的站起来,苏太太扶着她,她却推开了苏太太,冷冰冰的看着苏同勤说:“苏同勤,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女儿。”这句话连同她嘴角鲜红的血迹,仿佛化成一把尖锐的刀锋,刺入苏同勤的心脏,他觉得有些眩晕,可他来不及晕倒,苏雪香便像一阵风一样,跑出了正堂,回到东屋收拾行李去了。
吴楚洁见苏雪香走了,大怒道:“她走了,你还是没让她道歉,这日子没法过了。”
苏同勤说:“没法过了是不是,那就不过了,要不是你搅合,好好的一家人怎么会成这样。”
吴楚洁说:“我搅合?你们一家人合起来欺负我,到头来,你还怪我?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我也走。”说完也跑出去,正堂只剩下痛苦无奈的苏同勤和心疼女儿默默抽泣的苏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