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空气中已经起了层层的雾气,街上的小贩也早早的收摊了。
一轮惨白的皎月,躲在云雾之中,三十年前的月亮似乎也是这个样子。一成不变,变得只是人事的更迭。
汽车滴滴的声音,从远及近,快速的闪过,只有两束桔黄色的光柱。
“我们去什么地方?”夏清浅好奇的看着前方,这个地方她以前貌似没有来过。周围都是独栋的小楼,年代久远却又保存的很完整,复古风味十足。
欧慕尘开着车子,摇头不语,让她猜一下。
夏清浅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这里的方向分明就不是欧公馆,况且欧慕尘和家里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如今的欧公馆只有欧老太爷和一些欧家的旧仆人,欧战天和他的女人也偶尔会回去。
车子慢慢的停了下来,从门口到院子里面都是法国梧桐树。虽然已经是冬天,但上面金黄色的叶子仍旧遮住了天际。
“这里是?”
夏清浅点着脚尖,好奇的望向里面,第一眼她就很喜欢这座房子。
“我们的家!”
欧慕尘从背后抱住夏清浅,在她的耳边缓缓的说道。
“我们的家!”夏清浅睁大了眼睛,目光清澈的看着这座房子。两生两世,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这句话。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清浅的身体明显不自觉的颤抖。欧慕尘越发觉得心疼,他明白为什么夏清浅当初强烈的拒绝自己。
他是一个没家的人,多年的经历,他已经麻木,身处地狱他怡然自得。可是她不同,她双手沾满了血腥,却仍旧抱着自己的希望,对亲情的渴望。
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愿意将自己的地狱为她变成家。
“对,我和你的家,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孩子!”
欧慕尘深情的看着夏清浅,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
“进去吧,福伯一定还没有睡,要是看见你一定很开心。”欧慕尘将事先准备好的另一把钥匙递给了夏清浅,拉着她的手就走了进去。
小小的院子里面种满了各种的盆栽,旁边还有一块小地,也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已经干枯的葡萄架,如暮年的老者一般,安详的注视着院落。
夏清浅扭头,问道:“福伯是?”欧慕尘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嘴角微微的上扬,就连平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
“我母亲的陪嫁仆人,和我母亲从小一起长大,他就是我的长辈。
这座房子,也是当年母亲嫁妆的一部分,从欧家搬出来就一直住在这里。好几个月回来一次,不过以后有了你,我一定天天回来!”
欧慕尘娓娓道来,目光里面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
“少爷,回来了,你可终于回来了!”福伯原本在客厅里面听广播,发现院子外面的灯亮了,还以为自己年纪大忘关了,出来便看见欧慕尘回来了,并且身旁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小姐,两个人十分的亲密。
自从夫人死后,他可是第一次看见少爷笑。
“福伯,她是我的妻子,叫夏清浅,你以后叫她清浅就好了!”
欧慕尘上前一步,扶住福伯,真诚的看着这位老者。
“少爷,您这是和我开玩笑吗?前几天公馆里面来人了。
老爷拿走了夫人留下的那套首饰,说是给未来儿媳妇的。就是秦岚那个丫头,我以为你同意了,结果就没有拦着。
况且后天你们要在寿宴上举行订婚仪式,这可怎么办!”
福伯拉着欧慕尘的胳膊,絮絮叨叨的说着,完全没有要理会夏清浅的意思。
“福伯您好,我是慕辰的妻子,也是此生唯一的妻子,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夏清浅上前一步,打断两个人的对话,极具霸气的说道,和以往在长辈面前温柔谦虚的样子完全不同。
欧慕尘无奈的看着夏清浅,这丫头还真聪明。
福伯明显愣住了,他原本想给夏清浅一个下马威,不搭理她。结果这位小姐介绍自己的出场方式就如此的特别。
一般的女孩子听见自己喜欢的男人家里面安排了新娘,哪一个不是尴尬的跑开了。
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着夏清浅,一身正骨,眉眼坦率,目光清澈。倒不是一般那种矫揉造作,爱慕虚荣的女人。长相很美,身上的气质和夫人的很像,不过到多了一丝的英气,确切的说是杀气。
“晚晴那孩子,你不准备等了吗?”福伯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欧慕尘,缓缓的问道。
这个女孩子是一个好姑娘,既然慕辰已经选择了她。就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两个人最起码应该坦诚。
欧慕尘立刻惊慌的看着夏清浅,轻声的说道:“她已经死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她是我的唯一。”
“已经死了?”福伯显然有些诧异,目光深讳,好像是在怀疑什么。
“是的!”欧慕尘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沉重。
“死了就算了,你们的缘分太浅了,外面冷,都进去吧!”说着三个人走进了客厅,夏清浅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福伯的身上,方晚晴的死恐怕有蹊跷。
“慕辰,阿冽找你!”夏清浅端着自己泡好茶,轻声的喊道。
欧慕尘借了电话,便匆匆的上了楼,一直再未下来。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福伯个夏清浅的两个人。
“方晚晴没有死!”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让正在思索的福伯,立刻睁大了眼睛,不过姜还是老的辣,瞬间又掩盖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