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的话,澄玉不甚明白,有些委屈地瞧了青罗和董润一眼,也不敢说什么,便退下了。董润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见青罗沉默,便笑道,“这丫头说的不错,嫂嫂素来是爱梅的,那一日上山去,我还送了嫂嫂一枝红梅呢,怎么如今却不喜欢里?”
青罗转过脸去,仍旧凝视着画栏一侧的牡丹,折下一朵在指尖把玩,“素日喜欢什么,又有什么要紧呢?要紧的是,在什么位置上,该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做女儿家的时候,我并不爱这些花儿草儿的,屋子里一只陶罐,几朵白菊,只求一个野趣自在。后来远嫁,又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每遇风雪摧折,便更爱梅花清寒傲骨。只是如今,这野趣也罢,娇羞也罢,清傲也罢,都是不合时宜的。我是这西疆的王妃,蓉城的女主。满城里的人,无一不指着我度日。只有这富贵绝伦,处变不惊,太平安详的花朵,才是最相宜的。至于我自己心里喜的是什么,又有什么要紧呢?”
青罗说着就将那花朵簪到鬓边,对董润一笑,“伯平,明正院的诸卿想必就快到了,你且去前厅坐坐,待我换了衣裳,再来与诸卿相见。”董润忙道,“嫂嫂请便。”说着便目送青罗离去。再一转头细瞧,那窗纱后头漏出的梅花影子,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