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里已然认定马文才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所以并不觉得他说的冷言冷语有什么。她不以为意的继续道:“文才兄看着极冷,不近人情,可内里真的是个极好的人!”

“极好的人……”马文才放下书卷,冷笑一声道:“既然你是这般认为,为何要撇下我,与祝英台那臭小子相约去沐浴?!”

“……这不是……这不是凑巧么!凑巧而已!”苏方慕也没料到马文才会这样说,干笑了几声后才回道。她见马文才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葛,狂跳的心才平静了些,她心道:‘和你一块儿洗?我又不是疯了!’

今天这一天苏方慕着实太累了,学了新文章,又在演武场上与发了疯的秦京生对战,还特地熬到了很晚才去沐浴,这折腾劲儿就别提了。因此,她只草草的擦拭了下湿发便躺到床榻上睡去了。

这一夜,苏方慕睡得极舒坦,并未因那头未干的长发而头疼、脖颈痛。可祝英台就没这么幸运了,头发还未干透不说,脖颈处也是疼得厉害,想来是昨夜着了些风。

“昨夜我就随意擦拭了几下。”早课间隙,祝英台揉着脖颈,向苏方慕倾诉她满心的后悔。“早知会如此,就不拒绝山伯的好意了!”

苏方慕原本准备好的要安慰祝英台的话堵在了喉咙处,她突然想到,昨夜她也只是草草的擦了几下,头发还滴着水呢便睡了。可一早起来,她的头发已干透,而枕上、席上也未有水渍,这是……有人在她睡熟的时候帮她擦干了?

苏方慕的眸光落在一旁的马文才身上,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最终没有问出她想问的问题。

万松书院是十日一休沐,每十日便能得一天的假期下山,或归家或游玩,随自己做主。苏方慕家在钱塘,只有一日假期实在不值得折腾这一趟,她决定就在这会稽城好好逛逛。祝英台的情况同她差不多,她与苏方慕约好,到时候一起下山去。

休沐日这天天气极好,身着各色衣衫的学子三五成群的从书院大门走出,绵绵延延,朝山脚下走去,那场景还真是热闹得很。

人群之中,祝英台连声感叹道:“可惜山伯不能同我们一起去!”

她倒不是不想同苏方慕一块儿好好逛逛这会稽城,只是身边没梁山伯陪着,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苏方慕心里头清楚祝英台为何会心神不属,也不点破,只是拉着她在这个铺子看看那个铺子瞧瞧,尽量不让她有心思多想那些。走着,走着,她们就到了一处极热闹的地界,街对面两幢楼阁皆装饰的极为喜庆,两边各站着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俏丽女子,她们手上都拿着扎得极精致的绣球。楼底下已经挤满了人,将整条街道都给堵了。

“这是要抛绣球选夫婿?有意思!”祝英台这时候来了兴致,扯着苏方慕的手臂往人群里走,她道:“我们去瞧瞧。”

这一瞧还就瞧出事端来了。

苏方慕与祝英台皆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打扮,被周围那些个歪瓜裂枣一衬,更显出尘。准备抛绣球选夫婿的那两家人又不是眼拙的,怎么会看不到她们二人,心里头早就瞄上了。可她们两个还浑然未觉,左看看右看看,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状态提示:7.梁祝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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