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两个字,墨白有如从齿缝中挤出来般,说完之后,他猛地一转身,大踏往门外走去。
若水注视着他的背影,突然叫道:“墨白!”
墨白脚步一顿,心中突然升起了希望,却没有回头。
“还有什么事?”他仰起了下巴,维持着最后的一丝骄傲和自尊。
“墨白,如果你是个男人,我希望你说话算话,说到做到。”若水幽幽地道。
墨白的火腾地一下,直冲上了脑顶。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几欲滴血。
若水这几句板上钉钉的话,已经彻底地封死了他的退路。
也就是说,他要是违背了誓言,再出现在她面前,那他……就不是个男人!
纵是哪个男人听了这样的话,也绝对不能再回头。
更何况他是墨白。
天下唯一仅有的一个墨白!
“哈哈!哈哈哈!”
墨白仰起脸来,狂放地大笑了几声,长袖挥出,两扇门板陡地向外飞出,重重地落在地上。
他的身形一晃,只见白影一闪,已经消失不见,身法之快,实所罕见。
小七向来自负轻功,这时也不由得自叹弗如。
曾太医则拼命揉着眼睛,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要不然为什么好端端地一个人,眨了下眼睛的功夫就不见了?
若水闭了闭眼。
墨白终于走了,她就像是摆脱了一个沉重的桎梏,整个人变得轻松下来。
她心头一松,便只觉浑身乏力,摇摇欲坠。
一条手臂伸了过来,有力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若水不用看,也知道扶住自己的人是谁。
“你累了,好好地再睡一觉吧。”小七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地说道。
她蹙紧了眉头,耳中响起了他说过的话。
他怀疑她,他居然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墨白的!
若水睁开眼,一道如寒冰般的目光冷冷地看向小七,她的声音也像目光一样冰冷。
“他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走?”
小七的胳膊一僵,整个人呆住了,愣愣地看着若水,她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温度,哪里还是平时那个忽尔精灵,忽尔顽皮,忽尔温柔的她?
若水见他呆呆地不动,唇角一牵,自嘲地一笑:“我真是傻,这是你的太子府,该走的人不是你,是我。”
她长袖一拂,罩在小七抓住自己的手上,轻轻一推。
小七的手早就没了力气,被她一推就松开了,他随即一惊,马上再次抓紧了她的手腕,牢牢握住,目光紧紧地逼视着她。
“这是你的家!你要走去哪里?”
“我的家?”若水环视了一下周围,嘲笑道:“不,这里不是我的家,我该识趣一点,要是再不走,等着被你太子殿下赶出门外的那一天吗?何必呢。”
“水儿!”小七被她的话噎得胸口像塞着一团大棉花,说不出的难受。
他知道她还在生气,说的都是负气的话,他有心想陪不是,说几句软话,可是目光一扫,看到了曾太医,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抓住若水的手,说什么也不放。
曾太医马上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他对着二人微微躬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调理,微臣想下去为太子妃煎一副汤药,对母体和胎儿都大有好处。”
小七点了点头,道:“好,下去罢。”
他对曾太医的点头知尾很是满意。
曾太医正要退出,若水突然开口,叫道:“曾太医!”
“啊?请问太子妃有何吩咐?”曾太医马上停下脚步,看向若水。
“我想有劳曾太医帮我办一件事儿。”
“请太子妃吩咐,下官一定办到。”曾太医答道。
“好,请曾太医去帮我备一辆马车,候在府门口。”
若水的话刚一出口,小七握着她的手用力一紧,疼得她几乎叫出声来,她咬牙忍住,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小七马上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懊悔地一松手,对曾太医冷声道:“还不下去为太子妃煎药?”
曾太医进退两难,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拿不定主意。
“曾太医,你不必为难,你要是不想为我办事,自也由得你。”
若水看他一眼,幽幽地道。
她这一句以退为进的话比千句百句还好使,曾太医马上下定了决心,对着她深深一点头,道:“下官遵命。”
掉头出外,竟是不顾小七的命令,为若水准备马车去了。
在他心中,太子殿下是主子,太子妃却是他的恩人,他如果知恩不报,只为主子效忠,岂不是成了无情无义之人?
“水儿,你当真要走吗?”
小七铁青着脸,目光沉沉地看着若水。
若水却一眼也不看他,自顾自打开衣箱,捡了几件衣裳,想了想,又全都丢下,走到梳妆台前,拔下头发上戴的碧玉梅花簪,换了一枚银色的素簪插在发间。
小七见她将自己送她的定情之物也弃若敝履,心如刀绞,怔怔地望着那枚发簪发愣。
若水对着室内环顾了一圈,将从南越古墓中取得的古镜还有自己的一些瓶瓶罐罐全都聚拢在一起,打了一个小包袱,负在背上,毫不留恋地迈步出门。
“水儿!”小七回过神来,反手一握,正好抓住若水的胳膊,用力握紧。
他心中愧疚无比,一句“对不起”到了嘴边,却